顾郴看着自己满桌子的菜,道:“定是饿了。”他选了那花茶糕和牛骨汤,放到桌沿的檀香木盘里,对姚南南道:“将这两样给她。”“诶!”姚南南端着菜走了。温淼正沉浸在自己悲伤又慌乱的小世界里,忽听见房门嘎吱一声响,她如受惊的兔子抬起头。来的人不是那个可怕的林耳,好像是他的随从,但是这个随从好像就是昨天托尸体那个,温淼汗毛都竖了起来。姚南南未语半句,将手里的菜放到温淼面前就走了,走的时候将房门带上。看着重新关上的房门,温淼气才顺了些。鼻边是两股引人垂涎的香味,她低头去看那糕点和那汤,本能地咽了咽口水,但是陌生人给的饭菜她怎么敢吃,要是里面有毒怎么办,不过凭对方的功夫,如果想把她怎么样,也是轻而易举的,不用这么费事吧。纠结之下,温淼舔了下唇。最终她还是忍了下来,将那两样东西推远了些。半柱香后,顾郴落筷,从桌边起身,对姚南南问:“那小丫鬟吃了没有。”姚南南道:“还是没有。”“倒是个警惕的。”顾郴道:“随她吧。”“吃了!”过了会儿姚南南跑进来,顾郴都准备要睡下时。男人挑眉,“去看看。”都脱了靴的男人从床上下来,披上大氅,去了隔壁屋。温淼腮帮子鼓鼓地咬着花茶糕,心想,如果一直不吃东西,她也会被饿死,她的直觉告诉她,这菜里应该不会有毒,对方为了救她杀了那么多捕快,倒头来却要把她毒死?不会的,她也不能死,她还想见到阿爹阿娘,还想见到哥哥姐姐。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温淼差点噎到。男人长身玉立,闲庭信步地走进来,带来一股令人颤栗的冷风。温淼半口花糕还在嘴里,她忙咽下去。“好吃吗?”男人问她。温淼不说话。“我问你话呢。”男人走到她身旁。温淼只能看见他黑色的长靴,蚊子的声音回答他:“还行。”顾郴蹲了下来,掐住温淼的小脸,将她不敢抬起来的脸抬起来,然后盯上她惊如小鹿般的剪水双眸,若笑,又非笑,那浅笑落到温淼眼底,慎人得慌,“怎么等凉了才吃,怕里面有毒?”温淼抿住唇,回不出话来,小脸发白。顾郴刮她的鼻子,“本公子为了救你,沾了血,积了恶,你不感激就罢,还怀疑本公子想谋害你?”温淼从牙关蹦出两个字:“没有。”“没有吗?”温淼摇头。顾郴这才松了她的小脸,他这一松开,那嫩得跟什么似的皮肤上就多了两条红痕,挂在这么一张美得不像话的小胖脸上,怪可怜见的。顾郴喉咙滚了下,但看温淼现在身上带伤,风吹就倒的样子,他忍下心头那卑劣的念头,对她道:“早点睡。”男人带着那股冷风离去。门关上那刹,温淼整个人都吓软了,怎么都起不来,就趴在矮几边。翌日,下了场小雪,银装素裹的大地添了白衣,客栈屋梁的瓦尖镶了白玉,树上刚冒头的红梅多了一顶白帽子,冷弯了腰的草尖尖迎风藏雪。温淼醒来不久,顾郴就来了她的房里。“走了。”顾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