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池青昭天色一黑就去了花厅,傅寒铮独守空房,眼神越来越幽怨。他又要面子,说不出让池青昭回来的话。跟着他的小厮这些天动辄得咎,一不小心就挨一记冷眼,小厮们惶惶不安,跑到朱栋面前哀求。“朱管事,救命,侯爷一眼瞪过来,小的就像兜头浇了桶冰水,凉了个透啊。”“侯爷火气真大,小的们瞧着就害怕。”朱栋正苦大仇深的抄字,一笔一划都不敢糊弄,上次交字的时候,不赶巧夫人也在,夫人瞧了一眼,就笑了。然后侯爷也笑了,那笑别提多瘆人了,命人将他的斗鸡抱来。“为什么要抱鸡?”朱栋心里七上八下,还想着是不是侯爷对这些感兴趣了,“是要和人比斗吗?”结果,斗鸡抱来,侯爷直接命人铺了纸,让人在鸡爪上涂了墨,再赶到纸上。然后,将他的字铺到一旁比对,“有区别吗?”真没有区别。太刻薄了,太羞辱了,那一刻朱栋只想有个地缝能钻进去。受此打击,朱栋不敢再糊弄,这几日关在房里,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捏着笔抄字,人瘦了一圈,圆脸上的下巴都尖了。终于抄完一张,朱栋扔了笔,瘫在了椅子上,有气无力的听着小厮絮叨。“这么说是侯爷在夫人那儿受了气?”小厮点头不迭。“啧,咱们夫人脾气真大。”朱栋摸着下巴撇嘴,手放下来时瞥到右手中指上的茧,悲从中来,这都是握笔磨出来的。要不是夫人,他怎么会受这个罪?“你们好好说一遍。”朱栋眼珠子一转,模模糊糊生出一个念头。朱栋暗地里打着主意,池青昭并不知道,她这几日特别忙。因八月初一日是许皇后的千秋节,文武百官恭进表笺,于午门外行礼,而二品以上的外命妇需入宫贺寿。池青昭身为武威侯夫人,必须入宫。这日天色未亮,池青昭就起来了,穿戴好命妇的礼服、凤冠,与傅寒铮一道入宫。“夫人,”临下车时,傅寒铮忽然开口,“今日若遇到刁难,无需再忍耐,不要让自己受委屈。”这次进宫庆贺皇后千秋节,宫规森严,且池青昭知道了云姬得罪过泰顺公主,不肯带云姬。“听到了吗?”没听到回答,傅寒铮眼眸一敛,习惯性的伸手捏向池青昭的耳垂。池青昭一扭身,长长的耳坠子一晃,傅寒铮手指夹到冰凉的绿玉。在府里时,池青昭几乎不带这种沉沉的长耳坠,要么什么都不带,要么带些轻巧的珍珠、碎玉,傅寒铮遗憾的收回手,比之这些金玉珠宝,他更喜欢池青昭肉肉的、圆圆的红透了如一颗红豆的耳垂。“别乱动,”池青昭理了理晃动的耳坠子,嘴唇嘟了嘟,“弄乱了,落在有心人眼里,可就是仪容不整了。”池青昭语气里带着不自觉的撒娇,傅寒铮目光在她涂了一抹娇红的唇上停了停,遗憾更浓,神色却颇愉悦,“夫人安心,今日宫里不会难为夫人。”除了泰顺那个疯子,神志正常的人都不会为难池青昭,而越王府中云姬遭的罪,傅寒铮不能想象发生在池青昭身上。前些日子他本想让池青昭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