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闻言,一时间怒极反笑。还借探亲的名义,亏她想的出来。胤礽被下了大狱关入都察院,她正好去探亲,顺便看看都察院的案底,倒真是打的好算盘。“胡闹!你知不知道扰乱朝纲是什么下场?”康熙的声调已然冷了下来,透着几分寒彻脊背的凛然。积年累月沾过无数人血养成的帝王威势,几乎让人一瞬间如被死亡笼罩,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云音额头有汗珠滴下来,指尖方才那一瞬也忍不住轻颤,但她还是尽量保持着镇静。“孙女明白,但孙女也知道,阿玛他虽糊涂,却也不是那等张狂的蠢人。索相已死,没人再给他助力,而西山营的兵力在京城只占一成不到,他又何必自寻死路?”“再者,阿玛被废黜后,太子印信便已停用,失去所有效力,为何不用其他信物,偏偏要用这么一个能惹来杀身之祸的?孙女虽不成器,但学的颇杂,说不定去了以后能看出点什么也未可知。斗胆恳请皇玛法,就让孙女去看一眼吧!”这索相便是赫舍里皇后的叔父索额图,他与大皇子的母族长辈明相斗得你死我活,两人争着结党扩充势力,最终一个身死一个被罢官。云音说完后,康熙却并未有任何回应,这期间的每一秒,都让云音觉得度日如年。不知过了多久,他方才开口说道:“朕让都察院韩御史带着你去看看,到了以后你绝不可擅自行动,此事也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若是让群臣知道当朝皇帝让一个如此年幼的姑娘家参与都察院之事,公然破坏国法家规,日后威严自然不复。云音也明白其中的道理,马上应道:“多谢皇玛法,到了以后我保证一切都听韩大人的。”“退下吧。”康熙摆了摆手,他现在看见这丫头就头疼。云音回到了永安阁中等消息,次日,皇上身边的太监果然来了。“格格,该动身了。”他向云音说道。云音跟着他去了宫门口,这里已经有马车等着了。与宫中其他装饰奢华做工精细的马车不同,这辆马车看上去很是低调。等云音上了车,车夫即刻驾着车往都察院的方向去了。到地方后,也是在后门停了下来。“微臣韩离越,拜见云音格格。”韩御史向云音拱手一拜。云音立即说道:“韩大人免礼,有劳韩大人带路了。”都察院里的其他人也基本上都知会云音格格要来的消息,但都以为云音是探亲的,便没有太在意。韩离越虽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让年纪这么小的格格来了解案情,不过毕竟是圣上口谕,他照办就是。韩离越带着云音进了地牢,边走边低声说道:“目前西山营被抓捕的数人,都正在接受拷问,但他们的口供都是一致的,都认定是前太子指使。而前太子却并不招认,说他对此事毫不知情。”都察院的牢中人很少,在牢中当差的也被提前支出去了,云音很快就看到,西山营被抓的那些人都被铁镣锁在长木架上,而且个个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身上旧伤新伤都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