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死了。孤独地死在老宅里。这不是她的老宅,而是沈望家的老宅。沈望是她的男人。当年拆迁的时候,为了能要多点钱,她以死相逼,不让沈望签拆迁协议,想要做钉子户,多拿一些钱。但是政府和开发商不惯她这一个钉子户。拼着城市中心的形象不好看,政府和开发商愣是将路绕开她这老宅,将旁边的地全都开发了,建了豪华的商场,高耸的写字楼。在这一片豪华的大都市中心,老宅这一平房又破又烂,如同渺渺大海中的孤岛一般伫立在城市中心。沈望邻居那些签拆迁协议的,分到房子和铺子后个个富得流油,而他们家没有签订协议的,只能苦哈哈地活着。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有一栋破烂的平房什么用也没有。即便到后来,她家有些小钱,想修建这栋老宅,也修不了。不仅运材料的车开不进来,即便运得进来,政府也不允许他们建。后来,她被她妈赶出来后,她宁愿花钱租地下室住,也不愿意回这老宅。只是没有想到,到最后,也唯有这破烂的老宅给她一个容身之所。死之前,陈秋在想,她是怎么走到如今这一步的?还没有等她想明白,她便失去意识。再睁开眼时,看着头顶那黑乎乎的瓦房顶,陈秋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伸出手拍了自己一巴掌,只听见清脆的“啪”的一声,而后是火辣辣的痛。痛。她不是去了阴曹地府了吗?怎么还会感觉到痛?陈秋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她环视四周。黄色泥土砖做的墙壁,发黄的报纸贴的木窗,靠墙的缺了一条腿的木柜因为用太久的缘故,漆已经掉光了,摇摇欲坠。挂历上赫然写着1988年7月8日。陈秋只一瞥,立刻就呆滞了。她,这是回到了1988年?上辈子,在人生的后半辈子,她也玩过智能手机,也曾看过小说,现下立刻便知道她重生了。只是,像她那么坏的人?怎么会有机会重生?为了改变命运,她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努力学习,在吊车尾的成绩上了鹏城大学,在大学里处处钻营,在国家取消分配之前靠着沈望家里的关系分到一所高中做会计。毕业后不久,她就跟本地土著沈望结婚,本来日子过得倒是不错的,毕竟她和沈望都是双职工,只是后来她无休止地帮扶娘家人,搞得沈望不得不额外搞兼职,最后熬夜干活猝死。而他们的儿子,经过这一件事后不再理他,大学毕业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她娘家人,全都靠她从那个小山村走出来。她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使劲地贴补娘家,给她弟她妹在鹏城里买房买车,而她妈,却骗她把房子过户给她弟,还将她给赶了出来。她后来工作也丢了,房子也没有了,整个穷困潦倒,若不是有沈家的老宅,她都不知道会死在哪个桥洞。想到这里,陈秋捂住了脸庞,泪水从她的手缝里流了下来。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能重生?要重生也不该是她这样子的人重生!她是那么坏的一个人!“太阳都晒到屁股了。”正沉思着,陈秋忽然听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