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铃(1 / 1)

夜。月高悬于天际。少年在路上奔跑,月光带来的可见度不高,他的视线中一片漆黑,跌跌撞撞往前,一路过来没有在街上撞见一个人。京都最近多火灾,夜里街巷中早就灭了灯,再加上最近新选组经常夜巡,没人敢夜晚随意出门闲逛,触壬生狼的霉头。“只能……去恳求那些人……”少年来到了一座宅子的大门前。“求求你们!”他敲门,“新选组……新选组来了!”里面没有回应,偌大的宅邸,安静得仿佛从没有人存在过。少年死心地继续敲,用尽了力气去喊,里面的人始终没有回应他的求救。“你们不是志同道合的同伴吗?为什么现在要袖手旁观?”“就这么害怕壬生狼?”“为什么不肯出手相助,那些人的死活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吗!”明白了那些人的态度,再怎么恳求都是无用功,他的拳头高高举起,最后只是无力地落下。“求求你们……哪怕是只救下那个人,救救老师……”与此相隔的临街,红底白色的“诚”字旗随风飘荡在上空,灯笼的火光照亮了整条街道。少年麻木地往那边看去。兵分两路的新选组,在接到池田屋的通报后,由新选组的副长带领前往攘夷志士们的聚集地。走在所有人前面的,是一名身披白羽织,束起黑色马尾的青年。在接近夏季的、炎热的六月,青年倒像冬日的积雪一般冷冽。少年当然认识那个人。那个人,是——绿色的鹦鹉挥舞着翅膀,在白发的少年的头上转来转去。“起床了!铃!起床了!”少年睁开眼睛,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晃得他头疼,他还没从梦中缓过来,绿色的鹦鹉正用翅膀拍打他的脸,催他赶紧清醒。圆月底下的,那个人的身影呢?他脑子里最后的影像从黑色马尾的冷漠青年,换成了在他脸上扑腾的绿色鹦鹉。啊,对了,那早就是过去的事了……北村铃坐了起来。过了这么久,他为什么又会做这个梦,难道是因为上次在横滨看到的那个男人,和新选组的那个人有些相似吗。北村铃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又开始痛了。他目前待的地方很简陋,只是一间普通的地下室,这间地下室是绿之氏族在东京的聚集地,而他现在正躺在地下室唯一的床上。绿色的鹦鹉见他醒了,落在枕头边,用眼睛看着他。鹦鹉琴坂作为绿之氏族的固定成员,平常总是代替不能随意行动的绿之王传递他的想法,是绿之王比水流的与外界沟通的媒介。“烦死了,滚开!”北村铃没好气地甩手扫开了那只鸟。“哇啊!”鹦鹉琴坂啪地一声贴在墙上,从墙上滑下来,掉了一地的绿毛。北村铃披上外套,从那张窄小的铁架床上下来。“铃,你做噩梦了吧。”穿着束缚衣,被困在轮椅上的男人冲他笑了一下。北村铃没否认。男人拥有一头墨绿色的头发,外表看上去很年轻。“抱歉把你叫醒,不过我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像个人类一样做梦,实在是很意外呢。”“我当然会做梦,”北村铃扎起过长的头发,“因为我也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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