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蓝的生辰宴在小花园里热热闹闹举行着,岳珈并没去熙蓝跟前伺候,免得碰上宋淇又再生别的事端,坏了好好的日子。趁着杏棠斋冷清,她独自留在杏树下荡着秋千练习吹笛。元照韫正好过来,听见她在吹笛停了步伐没有打扰,直至她练完一曲,他才开口说话:“吹得不错。”岳珈抬眸,日晖斜照在他身上,他唇边常带着的笑容染了日光的颜色,愈发和煦温暖,能将旁人感染,也漾起笑靥。“世子爷怎么没去小花园。”她放下玉笛,问道。“刚从那边过来。”宴上多是未出阁的小姑娘,他不好多待,见岳珈没在那儿,便来杏棠斋寻她。照韫从袖中取出一本卷着的曲谱,抚平后递给岳珈,道:“这是上面的曲子适合入门习练,你拿着。”岳珈接过曲谱,崭新的线装书上留着他的温度。她道了一声多谢,心底的欢喜几乎要从喉咙里溢出来。“不必客气。”元照韫温声说话,“我答应过岳琛会好好照顾你,自然要说到做到。”想起岳琛,他不禁生出几分歉意,又道:“认罪书的事情,想必七皇叔已告诉你了。”岳珈点头,脸上笑容消散。元照韫暗暗叹息:“委屈他了。”岳珈仰起头,朝他道:“多谢世子这么信任我哥哥。”不像元荆,铁石心肠。元照韫淡淡一笑,父亲自幼教诲,待人处世当存善意,方能问心无愧。两人正说着话,薛声正步走来,面色略显沉重,身后还跟了两个大理寺的差役。元照韫已明白薛声为何事而来,脸上仍旧带着平静的笑容,道:“我正打算去大理寺,还劳小舅爷走这一趟。”薛声不复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严肃得像换了个人。此事实在不是玩笑,若照韫真被定了罪,陛下恐怕不会顾念多少爷孙情分。他沉声朝身后的差役道:“带世子爷过去,客气点。”差役领命,并不敢动用枷锁,客客气气抱拳请元照韫随他们去大理寺。岳珈满面惊讶,这是元照韫犯了事情,薛声来拿人吗?薛声并没随元照韫去大理寺,他把人带走了总得和肃王妃交代一声。“这是发生何事了?”岳珈问薛声。“绣岭宫那件事情。”薛声叹气,明知道照韫无辜,却又不得不按章办事,“已经查出来了,建水榭用的木桩本该用清江南山的油杉木,却被换成了普通松木,这才塌了。”“世子爷换了木材?”岳珈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照韫那般的人品,怎会做出如此不堪之事。薛声又是一叹:“验收的单据的确是他签的字,只怕是他轻信了哪个贪利小人。”他相信元照韫不会以次充好牟取私利,只是他这人向来没有心计,难免被有心人利用。如今白纸黑字写了他的名字,不好摘清干系,只得请他去大理寺坐一坐。毕竟是王府世子,又尚未定罪,大理寺卿不敢轻易得罪,这才让他来请人。“我且不与你多说了,还得去王妃那里告知一声。”薛声辞了岳珈,自往小花园寻肃王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