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好奇地抬起头来。“前倨后恭,你家主君不嫌丢脸,我世叔还尴尬呢。虽是亲戚,还是让距离为彼此留住美好亲情吧!”韩长安这话委实尖刻,纵然厚颜如张福也感觉被人迎面甩了两个耳光,脸颊微微发烫。“韩长安,你能做主吗?”张福终于站直了,神色阴冷地看着韩长安。“自然。”韩长安毫不犹豫地回道,手一伸。“张管家,请吧。”张福又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围观的六叔,六叔却只笑笑地不说话。“哼!”张福冷哼一声,拂袖而去。韩长安无所谓地笑了一下,又坐回马车。不一会,六叔也慢吞吞地坐了上来,含笑道:“长安,今早你练的那套拳,改天跟我比划比划?”这几日,韩长安早听李承宗提过六叔的来历。六叔原是他曾外祖帐下的亲兵,后来在战阵上断了一条腿筋,这才委屈他在李府当护卫。韩长安这套军体拳从前世练到现在,已有三十多年的功底。可要说上过战场,他却未曾有这机会。眼下六叔要跟他比划,韩长安自是喜出望外,忙应道:“六叔有吩咐,小子自然奉陪!到时,还请六叔手下留情啊!”六叔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韩长安的背心。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无论明公对韩长安是什么打算,六叔实在是发自内心地喜欢这小子。两人在马车上又聊了一阵,终于见到李承宗与姚恂二人相携而出。“士如兄,留步。”“昔日京城一别,杨柳依依。今日晋阳再别,风雪扑面。在下岁月渐长,江湖路远,他日再见也不知何年何月。遥想当年离开家乡时桃花灼灼,也不知有生之年还有没有这个福气再吃一回家乡的山桃……”李承宗本因这桩豆腐案对姚恂颇有微词,可现在听到姚恂语出哀婉,他却扔是执着对方的手殷殷劝道:“士如兄何出此言哪?你我皆是年富力强,且努力加餐饭,以待将来罢!”韩长安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笑在心里。暗道:我这舅舅当真是白到深处天然黑啊!他当然不会提醒李承宗姚恂话中深意,只冷眼旁观两个文人雅士情真意切地拉扯一番,终于含泪作别。直至姚恂返回县衙,对上外甥询问的目光,李承宗方拭了拭眼角的泪痕,点头道:“案子撤了,范小三已放归回家。”韩长安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欣然,忙道:“舅舅,我想去看看范小三。”正所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李承宗为范小三一案出力颇多,自是满口答应。于是,六叔又套上车往平安巷一行。路上,韩长安将张启的名帖拿出,又将他与张福的对话向李承宗和盘托出。李承宗得知此事也是一言不发,只是如六叔一般无言地拍了拍韩长安的背心。然而,范小三一家却已不在平安巷,他们搬去了更贫瘠的城郊。六叔一路打听,终是在晌午后才找到了范小三一家如今居住的地方。那只是一间半塌了的黄土屋,房顶盖着茅草,墙上破了个大洞权做大门。——这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房屋,不过是一处被舍弃了的废墟。不过数日未见,范小三的妻子范家嫂嫂已然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