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啦啦种太阳。”他跟着小姑娘小声哼唧,摇头晃脑,“唉,我幼儿园那会儿组织文艺汇演还跳过这个呢。”……这人。秋山叹气,被他一打岔,那星点熟悉感与渺渺歌声便如春日之雪,转瞬融了个干净。像是注意到谢泽宇的声音,小姑娘的歌声停下了,小区里一片死寂,唯有飞虫撞击灯管的哔啵声响。“你看你,给人家吓着了吧。”流氓埋怨。小姑娘不出声了,背对四人不做声地用木棒扣了会泥,她把木棒丢开,拍拍手站起来,转过身走出楼道灯光的位置。女孩幼小的身影大半隐没在黑暗里,秋山只能看见随着她动作摇晃的两根小辫。“爸爸把妈妈的头拿下来。”她的语气充满感情,抑扬顿挫像朗诵课文。“爸爸把妈妈的手和脚也拿下来了。”“黑塑料袋里的妈妈对我笑。”童真的声音幽幽回荡在空气里。“卧槽。”流氓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忍不住说,“她是要种太阳还是要种他妈的头。”“嘘。”秋山制止他们,又说,“当着小孩的面,不要说脏话。”小姑娘说完,像卡带的磁碟机,又开始从第一句话重复。重复到第三遍,谢泽宇受不了了。“这这这……她说的真的假的。”“不知道,但是——”谢泽宇忽然僵住了,面色发白,嗓子干涩,半晌才说:“……有、有人拍我肩膀。”看过的种种拍肩膀传说浮上心头,他动也不敢动,沉重地呼哧呼哧喘气。“什么乱七八糟的。”拍他那人说,“哎哟,等挺久了吧,不好意思啊家里有点事儿。”谢泽宇身后绕出来一老太太,胖墩墩的,长得很和善,老太太从小布包里找出钥匙,招呼他们跟上,嘴里一边絮絮地道:“吃没吃饭呢,没吃家里还有面,你们一会自己下点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