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很快给小姑娘编了两个漂亮整齐的麻花辫,小姑娘捧着镜子欣赏了好一会,眼睛亮亮地和秋山道谢。“今晚我要坐着睡觉。”小姑娘宣布,“明天我要让兰兰看看我的头发!她一直都说我自己扎的不好看。”“明天哥哥给你扎个更好看的。”秋山笑着说。他挺喜欢这个乖巧懂事的小姑娘,此外,他也想借机会问问朵朵,刚来的那晚,她为什么会在楼下说出这种话。是被鬼附体了吗,还是另有原因。秋山想着这些问题,忽然听见小姑娘说:“哥哥手好巧,哥哥为什么会编辫子呀,我爸爸就不会。”“嗯?”他回过神,想了想说,“……应该是,之前给人编过吧。”“应该?”小姑娘扑哧一笑,“哥哥好奇怪,不记得了吗?”秋山跟着她笑:“嗯,不记得了。”他确实是不记得了,出现在车上的原因,自己的过去,好像记忆的最初就在站台,站台那时候还没有顶棚,是晚上,下着泼天的雨,他站在站台上等车,浑身湿透了,冷得发抖。然后雪亮的灯光划破雨幕,列车轰隆隆开进站台,双头的列车员走出列车,红唇扬起妖娆的笑,嗓音轻柔:“请出示您的车票。”他摸出车票递给她,踏上列车。左右车厢俱是一片黑暗,微光从窗户泄进,照亮满地狰狞的尸体,血水一直蔓延到他脚下,沾湿了布鞋。秋山看着这样的景象,不知为何感觉内心一片宁静,并不恐惧,好像在心底的某一处,他明白这正是他的归处。然而,想从前的事情毫无益处,或许他在上车之前,真的为什么人扎过头发吧,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后的事情,拿到车票,然后活下去。想到这里,秋山定了定神:“朵朵的爸爸妈妈不怎么为朵朵扎头发吗?”“嗯,爸爸很少在家,而且总是和妈妈吵架。”小孩子的声音低落下去,“……他们一吵架妈妈就不给我饭吃。”“那现在,妈妈去哪里了呀?”秋山柔声问。朵朵低头扣着指甲,听见秋山这么问,慢慢仰起头盯着秋山,她咧开嘴角古怪地笑:“哥哥好奇怪,奶奶不是摆灵堂了吗?”“妈妈死啦。”朵朵嗓音清脆,语气轻快像在唱歌,“爸爸把妈妈的头拿下来啦,爸爸要和妈妈在一起啦。”“朵朵?”秋山心生不妙,抓住小姑娘肩膀轻轻摇晃,“朵朵、朵朵。”然而小姑娘殊无反应,像个卡带了的录音机,越唱声音越大,越唱声音越是狰狞,唱到最后她笑得喘不过来气,往后倒去,头咕噜从身体上掉下来,滚了两滚侧倒在床上,两只眼睛阴森森地看着秋山,她狰狞地说:“哥哥要来妨碍爸爸和妈妈吗?”“妈妈好不容易才和爸爸在一起,我才不让哥哥妨碍妈妈。”“这样,辫子会散掉哦。”秋山望着小女孩说。本来满脸戾气的小姑娘被他问的一愣,眨巴眨巴眼睛,一时竟没说出话。秋山叹了口气,把那颗头捧回脖子上,端端正正放好,又拿来镜子照给她看:“散掉了呢,明天没办法给兰兰看到了哦。”“啊!”小姑娘叫出声来,再一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