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这是天子之母,她一介绣娘如何能直视这等尊贵的人?“今日是谁的祭日?”太后打量着她的穿着打扮,素净得过于失礼。“是家父家母的祭日。”简非轻声道。“你娘是徐继雅,你爹是西北常家的家主常芷,十二年前因谋反罪判处死刑,株连九族。”太后声音不大不小,简非听得浑身发颤。株连九族的罪行,她是血亲,却是漏网之鱼,太后若无其事说出来的话在她心里掀起狂澜,“回太后娘娘,民妇父母双亡,从小寄养农家,这手绣工也是偶然习得,与常家有渊源,民妇本人却与常家……并无干系。”“并无干系?”太后扫了眼简非,淡淡道,“中秋献上的百鸟朝凤每个针脚处都用的一个特殊绣法。说是绣法也不恰当,只是别人绣不出来。你知道那是什么吗?”太后问了声,不等简非回答,又继续道,“那是徐继雅的花押,是你娘的风格,不管干什么都喜欢带上她个人的特征。你学得倒是粗略,连花押也一般无二学了去。”“民妇并不知那是花押。”简非跪伏在地,瑟瑟发抖。“哦?你果然是常家余孽。”太后道。简非浑身冰凉,伏在地上不敢说话。太后说得没错,她是西北常家的余孽。她爹娘作为西北常家的当家人,一手好绣工出神入化,求绣品的人络绎不绝。然而常家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手独门绣法让常家名扬天下,也让常家满门抄斩。常百秋幸运,在风口浪尖得了癔症,去乡下庄子休养。奶娘半路得了常家本家传来的信儿,连夜带着她转道逃走。中途遭遇官兵追逐,奶娘让车夫赶着马车奔下悬崖,死死护着她,保下了她的性命。她受了重伤,被一户农家收养,为了活命从不敢在人前显露自己的绣工。可惜她遇人不淑,兜兜转转,还是为了活命重新拿起了刺绣这门活计。如今又因为刺绣被人发现身份,命运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