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宁的想象中，做皇帝的人，就算不是龙精虎猛俾睨天下，起码也是气势夺人，令人不敢直视的。但是眼前的帝王，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当今皇帝，竟是个病弱如斯的中年男子。他的容貌是不错的。凤玄的俊美是迫人的，令人不敢直视的。而皇帝，则是更偏向于清逸，宛若谪仙。只是，如今的皇帝比沈长宁还要瘦些，浑身上下都萦绕着一股叫人难以忽视的沉沉死气。便是尊贵威严的龙袍穿在身上，也丝毫不能为他增添生机。不过，看凤玄与皇帝的关系，倒像是不错的。此刻凤玄正坐在龙床一侧，将皇帝扶了起来，叫他倚靠在自己的身上，由着内侍将一碗药汁喂给皇帝喝了。皇帝喝了药，又咳嗽了两声，又有人奉上温水漱了口，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全身力气卸去。“这就是靖国公的孩子？”皇帝身上唯一有光彩，能够证明他此时依旧是天下最尊贵的人的地方，大概就是他的眼睛了。那双眼睛不同于凤玄的冷厉漠然，而是一派安然温润。或许，这位帝王，也是个温柔的人吧？帝王果然很温柔，温柔地问了沈长宁很多话，又带着怀念，说起了靖国公生前的许多。沈长宁这才知道，原来靖国公，竟然还做过皇帝的伴读！提起年少时的日子，皇帝的声音里带了些许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