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在榜最后一年。那年恰逢秋闱,重涵不知为何,非要没事找事跑去应考秋闱,还真给中了举人。放榜次月重涵才刚满十五,仅仅年龄就是令人震惊的事,主角还是重家的二少爷,这一下便在京城炸开了锅。次年的冠玉榜,重熔空出的第一即由重涵接任,再次年蝉联。然而去年毫无征兆的,冠玉榜第一变成了李宏风,重涵排到了第二。自此,李宏风便开始日日炫耀,事事不忘提及冠玉榜,更不忘强调自己名列重涵之上,弄得重涵烦之又烦。尽管重涵之前从未在意过冠玉榜,但毕竟被重家包揽了多年第一,重涵实在受不了竟被死对头李宏风占了上头。而且重涵觉得榜单突然变动,定是李宏风暗下做了手脚,自己能十五岁夺魁可是因为桂榜提名,李宏风这一年间何曾有过了不得的事迹?但霞凌四榜每年清明放榜,重涵还在南方,待回京城时榜单已挂了一个月,再查也没什么意义。那日在建安镇酒肆吃饭时,张海云正提到李宏风,重涵就眼见着钟承止从门口走了进来。钟承止漂亮得异于常人,寻常丽色根本无法与其并论,饶是喜好再不相同,也无法否认钟承止容貌绝顶。就好如山间野花各有芳华,然牡丹一出,即使不喜富丽之态,但谁能否认其艳冠百花?重涵当时有一半心思是瞧你李宏风还能如何得意,起了要把钟承止带给李宏风看得自惭形秽的打算。没想后面生了别的事来。虽然也没过多久,现在重涵是真把钟承止当兄弟,早忘了李宏风那茬。可此时偏偏冤家路窄,重涵前意又生,不禁想到若今年冠玉榜能让钟承止拿了第一,那倒是名至实归,自己也乐得快活。钟承止与重涵几人在不远处仔细听了会吵架。原来李宏风开后门插队本不是什么大不了之事。春闱试子都是半入官场之人,这种事还不是见多不怪。惹得被众人围攻的原因,是李宏风从下马车到行至偏门的一路上,就在对排队的试子们指指点点评头论足,且多为贬低之意,尽管只是对着他同行人说,但这么多人怎会没几个耳尖的?大家排队正无聊,一下就传了开去。读书人自视清高,被无端嘲笑,一有人起头立刻群起而攻之。就算李宏风再如何辩才出众,也一嘴难压众口。能中举的不会没点真才实学,一时间贡院偏门口犹如文酒会。举子们个个伶牙俐齿唇枪舌剑,说的都是道德大义,还要引经据典文辞锦绣。往小了说是:“苟正其身矣,于从政乎何有?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往大了说是:“法令行则国治,法令弛则国乱。”偏门接应的小吏也殃及池鱼,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有人堵住门口不让李宏风几人进去,显然此事难以善了。李宏风被围在人群中也没闲着,他并未恼羞成怒口不择言,而是气势汹汹地与周围人理论起来。能与重涵斗这么多年,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竟辩得几人哑口无言。于是这架吵了好一会,非但没能平息,还有越来越盛之势。此处接近队尾,很多人干脆不排队了,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