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别有洞天。这座六层建筑居然是中空的,中间区域直通屋顶。屋顶往下高低不一地挂着数不清的灯笼与一些零散的木块。四周每层皆有栏杆,可在楼层内向中空观看。每层边檐下又挂着满满一圈灯笼,站在一楼向上望去,五环叠合,灯火灿烂,宛若万花筒中七彩仙境,如梦如幻,虚实难判。这份奇景之中,又透着威严雄伟之气,让寻常人丝毫不敢随便造次。一楼中心靠北有一座圆形舞榭,舞榭四周为凸沿,沿内灌了浅浅一层薄水,在灯光下泛着色彩缤纷的潋滟。舞榭下摆着一些桌椅,已坐了个半满,只是无一桌上了正菜,客人们都在闲聊,似乎正等待着什么。学子聚会在二楼南面正对舞榭的大阁子里,有专人领着钟承止一行从一侧的楼梯上到二楼。一边走,重涵一边向钟承止介绍:“霞凌阁与寻常酒肆一样,优伶在表演之余亦可佐酒侑欢,甚至共度良宵。但不同的是,在霞凌阁里,不管你权倾天下还是富甲一方,都须得优伶首肯才能招其为伴,绝不可强求。霞凌阁红牌的眼光甚高,非常人可入其厅室。前几年韩玉看上了闭月榜第二的繁斐姑娘,就是霞凌阁的红牌之一,可求了人家多次也不愿出面,连我也只叫得她在三楼侑酒而已。”重涵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钟承止与景曲,继续说道:“这里五六楼为优伶住舍,寻常优伶住在五路,大红牌们住在六楼。五六层无明梯可上,这些优伶若愿作陪,都是由专人抱着从五六楼跳下来,回去时再踩着这些吊着的木头跳上去。到晚上有多人上下之时,就如天人下凡,十分好看。另外霞凌阁有一条出名的规矩:若有客人能自己从一楼跳上六楼,不管哪位红牌都不能拒绝该客人的任何要求。所以嘛……”重涵又睨了一眼钟承止,满是悻悻的语气:“你们俩!倒是很适合来这儿显摆,哪个红牌随便挑。”钟承止不禁笑了出来,懂了重涵昨日所言之意,再转头望向楼内中空。这时,正好有两名健壮的男侍,从头到脚一身黑衣,包裹得严严实实只留双目,各自横抱着一女乐一男伶踏上栏杆,从六楼直坠而下,在空中悬挂的木块上蹬了几步,落到三楼。女乐与男伶身下垫着长长的锦布,空中跳跃时长锦飘摇飞舞,在满楼光影流彩之中,确实宛若天仙,美不胜收。而男侍因为全身漆黑,在不太明亮的笼光里难以得见,就如同不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