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着大红喜字的窗外传来咔哒微响。应角角穿一身宽大的红嫁衣,袖子快要撸到肩膀,她坐在桌旁。桌上有一只毛发油亮的尖耳松鼠,和应角角头对着头剥花生。鸳鸯红喜帕扔在地上,龙凤烛晃动着光芒,进来的门从外面锁住了。听到声音,应角角和松鼠齐齐顿住剥花生的动作,齐齐抬头往窗户看过去。窗户原本也已封上,此时被人从外侧推开,露出一张脏兮兮却眼角弯弯的脸,脸的上方是一顶摇摇欲坠的破烂扬州帽。“小麻雀你终于来了,这几天都没瞧不见你我好担心。”应角角踮着脚尖跑过去,桌上的松鼠抱起一颗白白胖胖的花生仁,一跳一跳地越过应角角跳上窗棂,将花生仁举到罗雀的面前,吱吱叫了一声。“嘘——”罗雀张嘴含住松鼠递到嘴边的花生仁,灵巧地翻窗进屋,没有发出半丝声响,转而半个身子又探了出去,吭哧吭哧将一个人拖了上来。是昏迷的林静逐。守宫从罗雀的胸口伸出半只脑袋,瞅见了一旁的松鼠,转了转眼珠子又缩回去了。罗雀龇牙咧嘴,从嗓子里憋出气儿:“饺子,帮忙。”洞房的门外没有人,但院子里有人守着。罗雀和应角角合力,不敢发出太多声响,将林静逐拖上了婚床。林静逐双眼紧闭,映着身下的大红锦被,面色如二月的雪。应角角忍不住看了又看,凑近了仔细看林静逐浓黑的睫毛,那样纤长。她不由说道:“这人是谁啊,长得可真好看。”罗雀说道:“代替我们饺子嫁人的,怎么都不能太差嘛。”应角角不过十五岁,身形尚未完全长开,面容自有这个年纪的女孩特有的娇俏可爱,却是不及林静逐的天然雕琢。但罗雀一贯嘴甜如蜜,根本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较真比个高下。应角角也不会觉得自己无敌漂亮,闻言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是人都喜欢听好话儿的。“饺子,快换衣服。”罗雀剥着林静逐身上的衣服,应角角将红嫁衣脱下来放在旁边。她摸了摸从林静逐身上剥下来的那些绫罗绸缎,说道:“小麻雀,这人看着不像是金大熊那个土匪的朋友,倒像是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哥呢。”“的确是个草包公子哥。”罗雀压着声音,语速却是半点没受影响,“金大笨熊的那帮流氓手下拦路抢劫,别人都是绕道走,这个公子哥偏偏觉得新鲜,自己要往熊窝里送,我就干脆替他送到金大笨熊的洞房好啦。”又拟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唬应角角:“我还看到他们杀人啦,就这么一下,不用刀那个人就直接死了。你说,他会不会帮我们杀掉金大笨熊啊。”乌停云杀人的时候,罗雀躲在树上有点怯,琢磨着要不要换个目标。但能来这个金家寨的,大多都不太好惹,罗雀蹲守半天也没捡到一个落单的。好在他一向深受老天爷眷顾,碰到了个百年难遇的草包。婚床的一侧,放着一堆贴着大红喜字的家具物件,应角角从这堆嫁妆的缝隙里抽出自己的棉袄,快速往身上套。套完了又跑回罗雀的身边,抓紧时间多看几眼美人。罗雀剥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