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本想和许栀再谈谈这事，但她刚收拢权力，需要将环远上上下下都清理个遍，也就无暇顾及许栀新戏的事。正巧，应梅也在这时来了消息。电话那头妇人的声音透着点讨好和小心翼翼，“阿淮，马上要到年底了，你要回家吃顿饭吗？”林淮拿过办公桌上的钢笔，悠哉地转了转，嘴角牵出一丝懒懒的弧度，“不确定，最近很忙呢。”应梅尴尬地咳了咳，“你也很久没回来了，快到年底了，不如就先把工作放一放，今晚回来一趟？”她用笔在桌子上敲了两下，笑了一声；“好啊。”林淮挂了电话，敛去了脸上的笑意。应梅怀的那些鬼魅心思，固然令人厌恶，但相比这些，她更想看看她要耍什么伎俩。她给方成发去一条消息。“备车，今晚我要回林家老宅。”方成将车开到林宅。林淮下了车，抬步迈上台阶，一路穿过前院的花园，进了主屋。大厅用的是欧式风格，大吊灯悬在天花板上，映得整个屋子都亮堂堂的，林远的照片仍然突兀地挂在墙上——原本之前挂的是林远和林淮母亲的结婚照，林母走后，他又将这些照片炫耀般地全换成了自己的。不知是不是为了制造出点温馨的氛围，几乎没怎么打开过的电视机此时也开着。可再怎么装饰，也依然没有一丝人气。应梅坐在长方形的餐桌左侧，戴了串抢眼的珍珠项链，老气横秋，与她那年轻的面容，极不匹配。林淮的嘴角勾出一丝嘲讽的笑，她自从进林家的那一天起，她就一直叫她应姨。这个称呼真是和她相配极了。旁边坐着林启，他无措地低着头，脸上满是慌乱。林淮悠然自得地看着这两个人的表情，迈步走上前。应梅立即起身，还把一旁的林启也拉了起来，抬了抬手，奉迎道:“阿淮来啦，快坐快坐。”林淮拉开木椅坐下，随口问好:“应姨。”菜品丰富多样，摆满了餐桌，看得出来应梅为这一顿饭是精心准备了的。但她却觉得没什么胃口。应梅见她迟迟没有夹菜，不由抬头问道:“阿淮，怎么不动筷？”“应姨，父亲爱吃辣，所以你做的菜一直都是迎合他的口味。”林淮的胳臂撑在扶手上，支着下巴沉吟，“但我喜欢清淡点的。”桌上有好几道菜都浇了红油，旁边还放了辣椒点缀。应梅讪笑了两声，“是我考虑不周了，那这些菜你就别吃了，我现在就去厨房给你做几道清淡点的菜。”林淮觉得好笑，她这幅做小伏低的样子演了十多年也没够，从前是在老头子跟前演，现在上赶着来恶心她了。她直起身，拿过桌上的一瓶红酒，倒入杯中，语气淡淡的，让人听不出喜怒，“不用了，我喝点酒就行。”应梅闻言立即用手肘戳了戳在一旁坐着的林启，示意他过去给林淮敬酒。林启撇了撇嘴，拿起酒杯，极不情愿情愿地走了过去。他弯下腰，将杯子伸了过去，摆出一副恭敬的姿态，一段话却说得颇有些别扭，结结巴巴的，“姐……姐姐，这杯，我敬您。”林淮没用正眼瞧他，松垮地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