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识时务地爆了个灯花,发出细小的噼啪声,在静谧的屋中十分清晰。绿腰急促地喘着粗气,妩媚的脸上仿佛老了几十岁,白净的脂粉掩不住她涨红的脸颊,眼眸里深深的绝望和心酸,甚至有些触目惊心。只有虞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颇有些惊异地看了看顾亭之,自惭形秽——他是什么时候想通这么多的?只有她还什么都没明白吗?“赵兴年,他并不是那个样子的。”绿腰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颓唐地抹了一把脸。她第一次在提到丈夫时不再称呼他为“老爷”,只是喊了他的名字。顾亭之微微挑了挑眉,起身走到墙边的水盆边,绞了条湿帕子递给她。绿腰接过,低低道了声谢,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胭脂水粉溶在水中,她并没有擦干净,反而脸上的颜色因此混在一起,显得滑稽可笑。然而她竟毫不在意,用手紧紧攥住帕子,仿佛要握出最后一丝水分,恨声道:“他不是那个样子的。”没人注意到,顾亭之僵硬的肩膀悄悄放松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