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股阴魂不散的腐臭味仍然丝丝缕缕地飘出来,虞简晃亮火折,和顾亭之对视一眼,神情有些紧张。不料赵夫人走向虞简,轻轻从她手中接过火折,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转身走进密室,依次点亮了壁上的烛灯。事已至此,她也不必继续隐瞒。借着微弱的火光,密室中的陈设轮廓隐隐显现。虞简深深吸了口密室外还算清新的味道,跟着顾亭之踏进了密室。密室设立之初,大约的确是用做避难短居之用,一条石阶向地下延伸了小段距离,方才豁然开阔,面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石室,除了一张矮床,几个陶罐外再无他物。顺着进来的路,一条干涸的黑红色血印蜿蜒向前,显然是被拖拽的痕迹。虞简控制住自己不去想象,赵夫人是怎样费力地拖着赵兴年的尸体,磕磕绊绊地走下石阶,把他安置在密室中——又是怎样的恨意,撑着她做完了一切,冷静地等着官府前来。石室的墙边,赫然倚着一具腐坏的尸体,大腹便便,肥头大耳,正是失踪了几日的赵兴年。石室密不透风,尸体放在屋中许久,已经生出了蛆虫蚊蝇,欢快地在尸体眼中口鼻处钻进钻出,因为有人的到来而惊恐地嗡嗡飞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