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1 / 2)

温山眠陪了阿土阿地好一会儿,才回到家。阿地经过前一天白天时的哭闹,到今天早上明显变得安静了许多。坐在被窝里,眼泪在掉,却也在认真听温山眠说话。最后还下床和阿土一起抱了抱哥哥。回到家后,温山眠将羊皮本上的尘埃很仔细地拂去,然后放在了自己的行李内。李奶奶把那本老旧的路途笔记也赠给了温山眠,说里边虽然破碎不堪让人看不明白,但往后如果真的到了记载过的地方,说不定会有用处。相比羊皮本,它要脏上许多,所以奶奶还格外为温山眠准备了一个布包。将两个本笔记本居中安放,再将长布重新束起。做完这一切,温山眠下意识朝靠外的木板看了一眼。年幼时因为李奶奶的建议,这个房间的窗户被温山眠用木板简单封上了。习惯以后,也没再打开过,窄小的房内一直靠一盏很小的油灯照明。如今将要离开小镇,这个做法倒是给他省去了一些事。温山眠将他和秦倦的布包放在一起,就着木板缝隙朝外看了眼。他当初封得很实,缝隙也很细,其实看不到什么,但可以隐隐嗅间破晓时分浅淡的湿气。那张顺着海水抵达越川的大报不够完整,所以温山眠并不知道如果荆棘时代真的过去,如今该称作是什么年。只知道眼下是十二月三,冬季。温山眠觉得这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于是将羊皮本又翻了出来,再把李奶奶给他准备的鱼汁罐打开,用木笔沾了沾,在边角有些许泛黄的第二页上缓缓写下。“十二月三,冬。”“我收到李奶奶赠送的羊皮本,决定离开越川,去山的那一头看看。”长久不写字,五指有些不适应,但好在温山眠对力量的把控足够精妙,这字虽僵硬不好看,却也不至于过分难看。笔锋坚毅稳定,他看着自己留在羊皮本上的字迹良久,又垂眸轻轻地补了一句。“和先生一起。”黑色的鱼汁在羊皮本上落下痕迹。鱼汁是没有味道的,温山眠盯着羊皮本,等它慢慢变干,才伸手轻轻在“先生”两个字上抚了抚。随即又多看了好几眼,将本子关上,重新收入长布之中,和那路途笔记一起。鱼汁另装。外边的太阳已经有要升起的趋势,给昏暗的暮色晕了点新光。温山眠没再停留,拎起两个人的行李和提前准备好的肉干及水,再多看了房间一眼,便将被褥叠好,转身关门离去。他一路朝上走,推开阁楼门,正好看见秦倦正站在窗边,看着远处暗色的海洋。他穿着一件松垮的黑色衬衫,布料勾勒出好看的肩点,顶扣未系。听见动静,转过身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撞,秦倦瞥了眼温山眠一背的行李,片刻后,坐回沙发上。“要走了。”温山眠说。“你一个人?”秦倦答温山眠抿了抿唇,将行李暂时放在门口地板上,走向秦倦说:“您和我一起。”“我没同意。”“那也得走。”温山眠小声道。他一边说,一边走到秦倦面前,绕开他的腿缓缓蹲下来。对方靠在沙发上的肢体很松散,背脊抵在靠枕上,一手还环了一个,腿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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