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神经的。就在温山眠克制不住地朝那混沌的树走去,朝那沁人心脾的声音走去,想抬头看清楚它究竟是什么样子时,身体却一个机灵,双眼倏地睁开。眼前的一切全部消失,仅剩下头顶如巨网般光秃的黑色枝干。在烈日之下,没有声音,也没有生机,更没有生灵。温山眠一愣。“美梦结束了。”秦倦垂首看着温山眠的表情,淡声总结道。“……嗯。”刚醒的温山眠喉间溢出一声细小的轻语,像是什么动物在低鸣,内里竟带着点点不易察觉的难过。然后他重新转过身去,把脸埋在了秦倦怀里:“我看不见。”“看不见什么?”“它本来的样子。”秦倦不语,伸手在他后颈处轻轻摸了摸。这是个安抚性的动作。一夜睡醒竟已是正午,温山眠简直难以想象他会在密林之中完全沉睡这么长时间。即便先前两天活动量再大,即便先生在他身边,这似乎也不符合常理。老树在头顶身后静候,温山眠在秦倦怀里依偎了很长时间,才默默爬起身来。“又哭了?”秦倦看着他说。“嗯?”温山眠愣了愣说:“没有吧。”他只是有点难过,有点惋惜,但应该还不至于哭,毕竟那个梦看上去实在是太美好了。没有人会在那样美好的画面前落泪。可当秦倦的手指落向他的眼下,轻轻蹭掉一点点液体之后,温山眠才意识到。他好像真的哭了。但又好像不是他哭的。温山眠抬起头来,再度看向那棵宏伟的大树。烈日当头,抚开雾气,将那棵光秃的黑色老树照得愈发清晰。温山眠顺着它的枝干,回想起那树上的巨鸟,树下的幼鹿,和傍树而居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