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他一直是儒雅温文的,也是健康强壮的,脸上时刻保持着干净整洁,从来不会不修边幅。可此刻他正闭眼睡着,面容憔悴瘦削,下巴胡茬,头上包裹着纱布,脸上和身上都有伤,一条左腿裹着石膏被吊起来。同病房里还有三名病人,都是小病小痛,看起来状态还不错,但都有家人或者佣人坐在旁边陪伴照顾,就只有纪宏辉伤得这么重,床边却无人看顾。纪年年的眼泪瞬间就涌出来。她擦干眼泪,脚步沉重地走进去。已经是午饭时间了,其他病人边吃饭边和亲友们低声聊天。纪年年看着躺在那的纪宏辉,不知道他这两个多月自己一个人究竟是怎么度过的。3号病床的一个老爷爷看见她进来,好奇地问:“小姑娘,你是小纪的女儿吧?怎么现在才来,他一个人太难熬了,别说吃饭没人带,就连洗澡上厕所都不方便,平时还是我和老伴帮帮忙,可怜哦!——家里没别的亲人了吗,你一个小姑娘也不方便照顾他啊……”纪年年现在没心情说话,谢过了老爷爷,又朝他旁边的老奶奶勉强笑了笑,站在纪宏辉床边帮他掖了掖被子。才碰到被子,纪宏辉就醒了,见到她,怔了一下,又眨了眨眼,确定没看错,才哑着嗓音:“年年,你怎么……”“爸爸不要我了吗?”纪年年忍着眼泪,嗓音带着哭腔,“不回家,手机号换了,伤得这么重也不和我说。你是不是嫌弃我不乖,不想要我了?”纪宏辉叹了口气,“你怎么找到这来的?出来的时候,你爸妈知道吗?”“他们才不是我爸妈!”纪年年红着眼睛瞪他,“你就是嫌弃我了,想把我丢给别人是不是?”“什么别人,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纪宏辉哄她,“乖,别哭了。都中午了,快回家吃饭,别饿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