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纠缠才是真正的陷君父于不义。现在忽然出了这样的事,陛下第一个迁怒的是北镇抚司,第二个便会是兰怀恩,有这两个,足以堵住其余人的嘴了。先生清名一定会还回来的。”只是如今斯人已逝,没什么用处了。沈微到后面有些听不明白,却也没多问,有些沉痛道:“先生入狱前臣才去孟府探望过,他本就身体虚弱了……”晏朝不语,她连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两人正欲离开时,陆循忽然追上来,行了礼道:“殿下,孟学士临终前有几句话,要臣带给您。”晏朝微怔,给她的?可无论什么话,不该是禀给皇帝更好么。她点点头:“大人请说。”“孟学士说,他早料到会有这一日,只是若牵连殿下实乃罪过,望殿下切勿为他求情,以伤父子亲和……”死牢中那扇窗外是苍白的天,他仰望着,努力想看到天际,眼前却一片昏花。满头干枯的白发已散乱不堪,囚衣外尤穿着受关照送来的棉衣,但浑身仍是冷的,满腔热血也是冷的。手脚上缚着的锁链将他死死困住,再无半分力气可迈得出一步,他看向牢房另一端的锦衣卫,绣春刀闪着寒光。“……老朽年迈,此时生死于我已无甚区别。这罪名我开脱不了,即便活着出诏狱,日后也难得善终。唯一死可证清白,若不能,也可护我妻儿最后一次……”晏朝立在原地,连陆循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沈微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正欲开口,忽听她低声呢喃,说了些什么,却听不清了。孟淮没有话带给他的学生,只有愧于他曾辅佐过的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