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置着两根柳枝。但俗话说芭蕉藏阴,柳树藏鬼。所以此法请的不是真神,而是正鬼。她心知萧无常随时会回来,不可拖延过久,于是立即取出师兄赠的符箓,拿了一张搁置在香火顶端,让它从中间灼出一个洞来。余峰绘制的符箓分有字和空白两种,带朱砂的皆是他亲笔所画,极有威力。他制了许多咒符,种类繁多,效用不同。岑吟这一次取用的乃是阎罗敕鬼令。眼看着符咒灼开一个小洞,岑吟立刻单手结印,闭目默念召唤之术。随后她取出朱砂釉盒,以二指点砂抹在额间,拘那正鬼来此问话。房内的蜡烛忽然一动。接着,东南角那只便熄灭了。随即西北角的蜡烛也灭掉了。屋子里一下暗了许多。岑吟闭着眼,隐约听到耳边传来一阵铃铛响动。一股阴风袭来,夹杂着幽幽鬼哭,忽近忽远。她掐着手指测算着,差不多时便睁开了眼睛。……来得倒是齐全。“我只叫你们当中的一位过来,怎么都来了?”她挑起了眉。“冇嘢做嘛。”屋内响起了一句广府话,讲话者正嘻嘻发笑,“行行好啦,又唔紧要。”“说官话。”另一个字正腔圆的声音道,“我不喜。”“我管你喜唔中意。”那人道,“我讲话就咁。”“呵,成,那你随意。”屋内响起衣袖轻拂之声。袖子落时,岑吟只见两个男人站在她面前,一人穿黑,一人穿白,各带着高帽,仪容很是不凡。她打量着他们看了看,见他们二人皆身披大氅,也是一黑一白,肩头装饰着藏银骷髅头,下方垂着金色流苏。黑衣人腰间挂着铃铛,白衣人拿着一方文碟,两人都瘦削又高挑。“许久不见,看二位装扮比先前贵重了许多,莫不是……晋封了?”岑吟问。“系呀系呀!勾魂鬼升拘魂使!有官有禄!”黑衣人高兴地提着袍子转圈,“好唔好?”白衣人给了他一记白眼,很是不喜他那副轻浮样子。“阴阳拘魂使,见过岑女冠。”他冷淡地双手抱拳,躬身请安,“夜召我来,有何要——啊!”他话没说完,就被黑衣人一脚踹翻在地。后者先是冲他扒了扒眼皮,继而嬉皮笑脸地吐舌头做鬼脸。“你做甚!”白衣人大怒。“多事之辈。”那人用广府话嘲讽道,“有你咩事,滚开啦衰仔。”白衣人怒不可遏,他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但当着岑吟的面还是没有发作。他瞪着那黑衣人,半晌后做了个你先请的动作。岑吟虽不常见他二人,但对他们并不陌生。这两人皆是拘魂鬼卒,一名黑封,一名白刹,师从无常鬼,司掌幽魂调派,拘魂册录,偶尔也寻人索命。黑封眉目狭长,生得有些阴柔狠厉,白刹气宇轩昂,眉存英气,二人容貌皆十分俊美,只是脸色发青,鬼气森森。“时间不多,我长话短说。”岑吟瞥了一眼线香道,“回答我之后,你们可以拿它去吃,这香是极好的。”“这香实情让人垂涎三尺。”黑封换了官话,对岑吟笑道,“女冠有何事,但说无妨。”他的官话很撇脚,口音很重,岑吟勉强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