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发也跟着起伏。俞淮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先是白了他一眼,见他还在笑个不停,笑骂了一声:“有病。”待他笑完了,俞淮忽地问他:“听说你将昌平侯府家那个二姑娘留下了?”谢锦衣直言不讳:“如何?”“不如何,不过我知道你去找祁容了,为了她去的?”俞淮撇了撇嘴,“你以前不是最不屑于搭理祁容么?”谢锦衣不置可否,但那个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俞淮被勾起了好奇心:“那个元家二姑娘到底是你什么人?”屋里安静了一瞬,谢锦衣闭上眼,抬手遮挡日光。良久,响起一声轻笑:“谁知道呢。”日头渐渐西沉,元鸢靠在窗台旁的美人榻上,仰脸瞧着青花瓷瓶里斜插的蔷薇花。纤细的手指轻轻一点叶子,原本打滚的水珠便晃晃悠悠顺着叶尖砸落,溅开了一朵水花。不知道谢锦衣的伤好些了没,有没有按时用药。昨夜还在咳嗽,今日呢?元鸢越想,眉尖蹙得越低,可一想到他藏在袖中的珠花,点在叶片上的手指便不由自主地定住。罢了,若他心中有旁的女子,她断不会再去到他跟前儿。何必给别人找不痛快,又给自己找难堪呢?她收回手指,转身用手圈住自己。这府里这么多人,照顾他的人怕是排着队的,哪里缺她一个?指不定那珠花姑娘此刻正在他房里照顾他呢。她歇了心思,不再去想谢锦衣,门口却传来“叩叩”声。元鸢扶着榻沿下去,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脚踝上的银铃荡个不停。路过摆在地上的绣鞋时她探出脚尖勾住。开了门时,屋外站着的是府里的丫鬟:“姑娘,将军让您过去一趟。”“我?”元鸢略为讶异,这是谢锦衣第一次差人来传她,她转念一想,说不定是带她去见她姐姐,是以她点了点头。在谢锦衣的别院待得久了,元鸢也差不多能认清府里的路,瞧着四面的假山池塘,去的约莫是谢锦衣养病的卧房。果然,推门而入的时候,谢锦衣正靠着垫枕,身上搭着一方褐色毯子。单手扶额,散漫地翻阅手里的书卷。元鸢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框。床榻上的谢锦衣掀开眼皮睨了她一眼,浅橘色的余晖斑驳地映在他白皙的手指上,为寡淡的眼神也增添了几分柔色。见元鸢没进来,他敲了敲手里的书卷:“杵在那儿作甚?”元鸢“嗯”了一声,慢吞吞地进去。这世上大概也只有他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什么寻常的事儿了。“将军,是有什么事么?”谢锦衣好笑:“没事就不能让你过来?”元鸢愣愣地看向他。谢锦衣往后一靠,拖长尾音:“元二姑娘整日在我府上白吃白喝,倒是挺心安理得的。”“不是的。”元鸢解释,“我只是不想打扰你休息。”她又道:“这府中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上忙的,尽可吩咐。”谢锦衣微抬下颌:“别的就不用你去帮倒忙了,这几日你过来伺候我的饮食起居就行。”元鸢想拒绝,可话到喉头又被她咽下去。按照往常的经验,谢锦衣这么说了,她再怎么找推辞也没用。“好吧。”谢锦衣不依不饶:“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