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躺着云南白药,发丝、身上似乎都留有属于宿若亨的雪松气息。徐知桥闭眼后,脑袋里浮现的,也都是宿若亨。这几天里,难得的心情愉悦是因为宿若亨,长久的失眠也是因为宿若亨。现实中的宿若亨跟记忆中的宿若亨重合在了一起,当他不安、恐惧的时候,那只温软的大手就会覆在他脑袋上,就像在无边黑暗中抓住了一道光,给无助的人以最大的安慰。不过,那年他才九岁,长相变化有些大,哥哥应该不认得他了。徐知桥虽然失眠了几个小时,但他后面睡得很沉。早上接到徐知茵的电话,说高利贷又上门要债,徐知桥让她立马拨打110,自己也马不停蹄地赶回家里。徐知茵被这些人控制着。她还没拨打电话,那些人就踹门而入,到底还是未成年,她被这个架势吓到了。徐知桥用口型安抚:“别怕。”坐在徐知茵对面的,是上次栓板斧的人,旁边人叫他“彪哥”。彪哥开口问:“有钱了吗?”徐知桥的眼神落在战战兢兢的徐知茵身上,他没正面回答问题,而是要求对方让徐知茵回到里屋。“我们大人谈大人的事,不要让小孩子听到的好。”彪哥冷笑了一声:“你自己毛都没长齐,还敢跟我谈条件?”他的脸上有一道很深很长的疤痕,眼睛瞪大的时候分外吓人,要说不怵他那是假的。“如果找我爸妈能要到钱,你们就不会找到这里来了,你们其实很清楚,这个家目前也就只有我能还上钱了。”事实如此,无法反驳。彪哥让几个手下将徐知茵关到里屋。“钱目前不在我身上,但我打个电话,今天就可以先给你一百万。”宿先生既然满意,按照合约,季先生会言而有信给他一百万的。彪哥又冷笑一声:“你上次不是说一次性还清?这怎么的,又只能还一百万了?”季先生找他谈的时候出价到三百万,可当他回去找季先生,他只给出两百万的价格,且是分首尾两期。徐知桥是求人,季先生能把他安排给宿先生而不是别的人,他就已经要偷笑了,其他的,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一百万先给你,剩下的钱我再想办法。”徐知桥只能这样说。“又来了又来了,又是想办法,你知不知道这三个字我已经听出老茧来了?你如果今天还不能一次性付清的,那么让你妹妹也还一部分债吧。”他朝两个小混混看了眼,他们便走向徐里屋门口,将她控制在随时都能把人抓走的范围内。面对赤.裸.裸的人身威胁,在以少对多、以弱对强的时候,徐知桥能想到的,只有拨打110求救。可手机在裤袋里,解锁会发出声音。该怎么办?试着将手机调成静音,可他刚把手伸进裤袋,彪哥就看到了,并警觉道:“怎么?还想报警?你真的不要你妹妹了?”他朝门口的小混混使了个眼色,他们便开门进里屋,里屋随后发出一记响亮的耳光声,紧接着的,是徐知茵痛苦的叫唤声。她仅凭本能发出吃.痛的惨叫声,却不敢让她哥救她,估计她哥现在的处境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