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纤细的脖颈,半张脸都挡在散乱的黑发里,看不出神色,唯有嗓子里溢出了轻而微弱的抽噎声,听起来又绝望又无助。而这一切,都是经由楚思端亲自授意的。她的小玫瑰自己离开了玻璃花房,又被外人剥去了小叶与花瓣,现如今,终于被迫露出了内里最柔软鲜嫩的花蕊。当林潇潇承认她是自己的未婚妻时,楚思端敏锐地从虞歌那张白得可怕的脸上捕捉到一瞬间不可置信的神色。像是经年的噩梦终于成了真。究竟是失落还是悔恨,虞歌是否在此刻领略到了她这些年万分之一的煎熬?她麻木的心脏里飞掠过某种难以言喻的奇异感觉,似乎掺杂着畅快与酸涩,仿佛被烧红的针尖反复戳刺,令她的呼吸滚烫起来,连鼻腔内都被烫得微微发酸。她本该因为虞歌的痛苦而感到完全的畅快。楚思端紧蹙着眉,缓缓坐回了椅子上。几分钟后,伴着小声的敲门声,林潇潇探了个头进来,对上楚思端冷冰冰的视线,又立刻挺直腰身走进了门。“那个,楚总啊,”即便顶着正宫气场十足的精致妆容,她依然不由自主地垂下了眼,“我实在是和她吵不起来,更别说动手了……。”林潇潇想起虞歌脸上显而易见的病气,忍不住道:“她…要不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楚思端默然无语,镜片后的眼神非常复杂,像是夜色中的海水,泛出一种深浅难测的阴沉。她沉默良久,才平淡道:“你今天先走吧,有需要的话我再随时叫你过来。”她将视线重新挪到了屏幕上。虞歌用手指死死抠着地毯,过于清瘦的肩膀在小幅度的战栗着,她坐了良久,才重新站了起来。她甚至没去理会身上的污水,只是扭过头,仔细地环视了一圈这间不大的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