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忍不住地战栗着,若不是绑着他,早就颤成筛子似的,腿软的恐怕也站不住。左二的脸被憋得通红,他豆大的汗珠一层层地浸湿了短打,看上去十分狼狈。“大夫人……大夫人怎么会让你害自己的侄女!”老夫人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小的也是无奈啊,小的在外欠了五十两银子的赌债,前日到期了,小的还不上就要被人砍手砍脚,丢到山林里去喂野狼。但大夫人帮小的还了,还给了小的一笔银子,只说让小的去杀了三姑娘。小的也不想啊!求老夫人明鉴!”他一股脑的将自己欠债、还债的过程说清。还将自己将剩下的五十两银子藏在床底的哪个盒子里都说了出来。沈老夫人一听,让婆子立马带人去搜。她拨弄着佛珠,很显然她的心情没有表面那么平静。心里不可置信的是安氏这个媳妇越过了她,这让她的权威受到了威胁!人一旦岁月不饶人,便以不可估量的速度而老去。正如老夫人,如今大夫人明目张胆的略过她,伸手到了子嗣身上。她竟然浑然不觉!老夫人迅速阴沉了脸庞,她将佛珠上的一粒翡翠珠子牢牢掐指。胸口微喘着气,上下起伏着。左手抚着心口,气急了说道:“把安氏给我喊过来!”沈芳宁冷眼看着这一通变化,她漠然地收回眼神。她坐在圈椅里,手里拿着一张绣帕,慢慢悠悠地擦着泪珠。沈芳宁说道:“祖母,大夫人是恨上了我呀。以后我哪里还敢在沈家待下去呢。今日她身边的婆子也说我不是个正经小姐,又说……”末了,她迟疑地看向沈老夫人。沈老夫人面色铁青地看着沈芳宁,她说:“那婆子还说了什么?”沈芳宁似乎有些害怕,她颤颤巍巍地说道:“她还说……说……大夫人的眉毛抖三抖,都够我喝一壶了。”若是往日,沈老夫人听见也不会想什么。可偏巧是在她气头上,她一听,只觉得安氏是迫不及待地想踩着她,一呼百应了。就在这说话间,大夫人匆匆而来。她一贯雍容的气势不再,头上只带着三两支银质的海棠花簪子。额头上有汗湿的痕迹,她一走进厅堂,就看见了左二。左二连忙朝着大夫人的方向,一个劲地点头,对沈老夫人喊道:“老夫人,就是大夫人让我去做的事,我也只是身不由己啊!”说完,他随即盯向了大夫人身旁的吴妈妈。“就是这位吴妈妈去赌坊替我换得债,赌坊的人都见过她。老夫人一查——”“你这个偷奸耍滑的东西,也敢污蔑我们大夫人来。”吴妈妈在大夫人身边,她立马踹了一脚上去。左二立即倒向一边,他的话停在了半截。她福了福身对着沈老夫人说道:“老夫人,左二是个赌鬼,为了钱什么话都可以说。您可别信了他的话,让我们大夫人被背上这无妄之灾。”话里话外值得是沈芳宁自己自导自演这么一出戏,为得就是污蔑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