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立在地上的铜镜,先前的狼狈尽褪,他又是那个礼仪周全,装束一丝不苟的白云庄主。“你的内力很好。”萧白舒道。楚欲却看着他低声说:“小时候,我的父亲也常给母亲梳发。”萧白舒知道白云山庄的暗卫,均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想必是勾起来林桢的伤心事,于是换言道,“所以你才学了这一手?”楚欲看他的目光有些异样,萧白舒还以为是自己跟林桢的母亲相比,越了辈分。只听他否认道:“也不是。”接着楚欲低下头想了想:“我亲自为人梳发,应该是在停雪阁里学会的。”萧白舒听这名字也算雅致,问道:“那是什么地方?”楚欲一口回话:“花楼。”萧白舒:“......”暗卫们的这等事,白云山庄的规矩里当然没写不能去,林桢也只是说了句实话罢了,萧白舒总感觉自己平白受了不敬。越想越不是滋味儿,连铜镜也看不顺眼了。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向林桢低低叱道,“你出去。”·南下的日子很快到了。楚欲心中的轻车从简,大概是一人一马,或者几人一车就出发了。当日一早跨出山庄的大门,看到山庄外满满的几车东西,瞬间就打消了自己担忧的念头。原来萧白舒嘴里说的四人同行,不是一共有四个人。他数了数押送货物的人,一共二十人,十车,每个看起来都不输给凛风镖局的上等镖师。“庄主不是说轻车从简吗?”楚欲道。随身的小厮元临是个十六岁,乖巧伶俐的孩子,这会儿正在清点车里的货物,停下来向楚欲施了个点头礼。“林公子不知,这已经是白云山庄南下货物最少的一次了。”“那你们不少的时候什么样?”楚欲问。元临掰着指头数了数:“再远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夫人在的时候,出行一般是二十五匹上好的良驹。”楚欲:“二十五个武林高手随行?”元临摇摇头:“是二十五匹宝马拉上货物南下。”楚欲经手的都是价值千金万金的宝物,从来也就是小小的一枚一个,顶多是那个需要包裹装起来的琉璃夜光酒器,半个就能顶上这里的好几车上等货物。“白云山庄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