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言还不是一句话,他损失不了什么,再不过就是赐以金银。”“嗯。”沈书:“……哥你在听吗?”“听了,不懂。”纪逐鸢冷脸道,“所以呢?”“所以穆华林先去高邮,应当是想从天佑入手。我们攻破水寨那天,在舒原家中,穆华林想问舒原一个问题,后来出来我问他是想问什么,他说要问如何才能见到诚王。”沈书心中豁然开朗,眼睛亮了一下。纪逐鸢心脏狂跳起来,听见沈书说话的语气变得轻快,“他要找诚王,应当是联络诚王接受朝廷招降。这两日在船上,高荣珪问过他要办的事办成了没,他当时回答的什么?”纪逐鸢也想起来了,答:“他点头了。”“那就是他见过诚王了?”沈书嗓音控制不住发抖,那可是传闻里的人物,穆华林竟见过了。“未必。”纪逐鸢道,“要是诚王答应投诚,哪怕我们卷入两桩命案,也用不着跑。”“那倒是,咱们可以被特赦。”沈书道,“但他一定已经同天佑政权搭上了线。”“南方造反阵营甚多,你觉得成天被枕头风吹得东倒西歪的皇帝老爷会这么清楚下面的形势?”纪逐鸢嗤道,“我觉得大军就地解散,就不是一个有判断力的皇帝干得出来的事,大伙儿不是都说,元人皇帝同他那个一起摔跤摔到大的哈麻有一腿吗?”“你是觉得皇帝没有指定让穆华林联合哪一支起义军?”沈书想了想,这也不无道理,自世祖后,皇帝已换了十多个,最短的一任不过在龙椅上坐了四十三天。常常老百姓还没弄清楚皇帝是谁,龙座上就已又换了个新人。对于中书行省外的其他地方,大都遥远得如同另一个世界。世祖在时,所建立的等级制度相对完整,此后的八十年间,朝廷朝令夕改,正如强风掠境。皇室贵族之间争斗不休,常有先被打跑的人又被恭迎回来做皇帝的奇事发生。沈书才只有几岁时,父亲还是个穷酸书生,夏日夜晚若是无事,便把他抱在怀里,喂他吃切成小块的西瓜,于盛放的鸳鸯藤架下,以他总是有些中气不足的嗓音说一些往事与沈书听。“所以我说你给咱们惹事了,如果真如我们的猜测,老刘、老孙,是穆华林的对头所杀,我们俩绑在他这根绳上,是极危险的事。”纪逐鸢说,“我以为他不会来救我们,这次算你没有看走眼。”沈书还来不及欢腾。纪逐鸢又说:“但是你要知道,像李伯那样的人在如今的世道,很多。沈书,我答应过你爹,这一世我都是你哥,我以这条命保护你,你永远可以相信我。”沈书动容地看着纪逐鸢,他感到呼吸发烫,轻轻地抿起了嘴唇。有一股冲动在沈书心中盘桓,他想问纪逐鸢,等他成家以后呢?这念头一闪而过,让沈书满脸都变得通红。“但你不要轻信任何人。”纪逐鸢认真注视着沈书的双眼,“我不是不让你有朋友,也不是不让你拜师,我只想让你在心底里画出一条界线。在这世上,与我性命相连的人唯独有你。”沈书屏住了呼吸,愧疚地低头,他没有看见纪逐鸢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