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他哥总说他不懂得体察人心。以穆华林的身份,顾惜百姓已是大义,而且他说的也没错,固然如张士诚、朱元璋严格约束军队,尽量不滋扰百姓,占据地方后变本加厉屯田积粮的武装也并不少。“师父要凭一己之力,平天下之乱,却也是不能。”穆华林一哂:“自然不能,尽人事罢了。身负皇命,唯有一死报答皇恩。如今大都城内外已闹起饥荒,宗亲皇室还夜夜笙歌,达官贵人们做的稍稍有利于民的事,不过是施舍钱财,为满地饿殍收尸。实不相瞒,朝廷多次招降张士诚,是他不降,右丞相才率军围困高邮。我虽不曾出面,招降的圣旨我还是知道。大都内势力错杂,局势越乱,越方便浑水摸鱼。”“有人知道皇帝给你下达的密令吗?”沈书道,“那晚带我们去书院的老刘、老孙也被人灭口,且全家被杀,俱是割喉,连狗都没有放过。若非深仇大恨,便是杀人的惯手所为。”“至少有两个人知道。”穆华林不大愿意说。“奇氏?”沈书轻声道,一面窥看穆华林的脸色,见他面部微微抽搐,便知道对了,沈书想到昨夜纪逐鸢说皇帝老爷跟哈麻有一腿,这哈麻也是贵族中响当当的一号人物。“陛下什么事都与第二皇后说,她应当是知道,但她的势力只在内宫,在朝中没什么权势。只是为授皇太子金印,皇后与哈麻日益接近,你想的没错,那两个士兵全家应当是被惯手所杀。”穆华林道,“目的也显而易见。”“死无对证,让我们无法翻案。”“嗯。”穆华林道,“但要果真如此,对方应该也杀不了我,否则何必如此周折,直接来杀我便是。”“有人诬陷我们杀了钱贺全家,而大都派来的人本是盯着你,但你行动起来,他们盯不住人。只有盯我和我哥,因为我俩总是同你在一处,恰好我和我哥那夜遭人陷害,高荣珪也被牵扯进来,大都来的人根本不知道高荣珪什么情况,也知道杀不死你,见此机会,就将重要证人杀死,你跟我们是一起的,又是蒙古人,就是抓不住你,出了这件事你也没法再在城里露面,最后逼得你只能离开高邮。”这下就全都能说得通了,沈书唏嘘道,“张逊一念之差,做成这么大一桩事,可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老刘老孙到底为什么全家被害。”“张逊?”穆华林面带疑惑,好一会才想起来,他已忘了那个诬赖他抢粮的年轻人。“那我们不能等明日了,尽快离开此地,以免被人盯上。”沈书道。穆华林沉吟片刻,说:“敌在暗,我在明,被盯上是迟早的事,他们知道我要招降各方,自然不会投往那些聚众数千的小喽啰,已成气候的势力一只手便能数完。不过也无事,只要我在,他们不敢动手,我们也不必刻意把人抓出来,费力不讨好。”“所以你快教我和我哥啊,多两个能打的帮手。”沈书简直都等不及了。穆华林:“等我教你们时,小先生可不要哭鼻子。”“我不会,我早就想学了。”穆华林对着沈书说:“习武不是好玩的事,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