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汗:“不早说,憋死老子了。”探哨回来的黑衣人皮肤苍白,眉毛浓而弯,眼睛如同宝石,在黑夜里仍看得出浅浅的棕色,是色目人。两外两个是蒙古人,都留着大胡子,他们从大都出发前夜才认识,结队之前都单独被“大人”召见。蒙古人见无事便掏出酒来喝,象征性邀请了色目人。“布达不喝,他是我们的猎鹰,你省省吧。”那两人笑了起来,都压低着嗓音。康里布达靠坐到树干上,遥远的天空里悬挂着一弯月亮,他抱起双臂,闭上眼睛,在梦中见到黄昏的沙漠里,火红瑰丽的落日余晖不断跳动,日复一日,哪怕足以杀人的热浪一直灼烧大地,希望永不会熄灭。·纪逐鸢起来后,到门外去换掉湿了的裤子,他摸到裤|裆的布料已经有些凝固,整个人跳着脚迅速地穿上干净的衬裤。做完后觉得耳朵滚烫,胡乱把脏裤子塞进包袱里,打上结。约莫还有两个时辰天才会亮,黑夜一望无际,山林里的空气寒冷苦涩。纪逐鸢在屋外坐了一会,没察觉异样,进屋把包袱放好,不放心地看了看,其他人都在睡觉。高荣珪睁开眼,看着纪逐鸢把另外一个包袱堆叠到他和沈书的包袱上面。纪逐鸢转身,所有人都安静地沉睡着。他坐到门后去,每隔一会便开门出去,绕着屋子巡逻一圈,到叫醒穆华林时,纪逐鸢带着一身凉意回到沈书旁边躺下,轻手轻脚把他抱过来,沈书十分自然地便靠过来抱他。这次纪逐鸢有了经验,打着十二万分的小心,毕竟他真没有裤子能换了。第二天晚上在一个村落里落脚,沈书与纪逐鸢先去探情况,确认村子没有任何武装势力进驻,花半吊钱住进一家农户,这家只有一名老妪看家。起先大家都以为她不会说话,到她烧锅做饭时哼起曲子来,众人才恍然大悟,应该是不太敢与他们这群借住的外乡人说话。吃过晚饭,沈书帮忙老妪刷了碗和锅,又把灶台收拾得齐齐整整。老妪在旁坐着纳鞋底,时不时打量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