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纪逐鸢脱下沈书的草鞋,把他的脚放到腿上,检查他脚底的水泡。当着这么多人脱鞋,沈书有点不自在,心说还好我脚不臭,不然你们都得落荒而逃,嘴上却说:“早没事了,等茧子长出来,以后长途跋涉也没事。哥你这里还是青的。”沈书摸了一下纪逐鸢的脸。纪逐鸢也摸了一下沈书才摸的地方。沈书:“……你刚摸过我的脚。”“二少爷是读书人,让你哥养得细皮嫩肉的,他都不嫌你,你有什么好害臊的。”高荣珪意味深长地盯着二人看,仿佛明白了什么。高荣珪这嘴。沈书已经懒得理会。纪逐鸢去打水来让沈书洗脚,叫他上床铺去睡会,这还不到吃午饭的时候,少也要捱个把时辰。“在这儿呆着作甚,我出去转转。”韦斌坐不住,起身出门。铺上枕头也没一个,被褥散发出一股潮湿的霉味,沈书把被子堆到一旁,纪逐鸢盘膝坐上床来。高荣珪同王巍清坐在桌边,王巍清在削一截骨笛。一只茶杯被高荣珪的手指挑着,转了个圈,嗡的一声放回到茶盘里。他挑起眼看穆华林,扬了扬头:“老爷怎么说?就等吗?”沈书闭起眼睛,毫无睡意。朱文正本来就没打算叫他们几个一路,都是因为李贞要求,他才先放他们几个进城来,也未曾盘查,更不曾登录名姓,怕是还要问话。至于说朱文正会不会为他们几个引荐,这恐怕就想多了。最怕是朱文正说要酬谢他们几人,让他们就在这宅子里待着,好吃好喝招待。他哥和他是不着急,穆华林一定会急,战事一日间就会瞬息万变,即便穆华林没说,只要是在陆路,晚上穆华林总是不知去向,想是有事。沈书一直都记得康里布达那日把他抓走时说的话,他有强烈的直觉,穆华林下江南来未必真的就只为招降。元廷正大光明派了不少官员招降各路农民军,一个武艺高强,精通暗杀和追踪的独行客,他能做的恐怕更多。穆华林身上有太多秘密,原本是沈书压根没有想到也不想去想的,萍水相逢,谁人没有秘密?只是康里布达的一番话让沈书不得不考量,穆华林会不会给他和纪逐鸢带来危险。不过这被子实在难闻。沈书呛咳了一声,也从躺着变坐着,双眼无神地放空发呆。“师父,咱们就等吗?”穆华林正要回答时,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韦斌在院子里怒吼:“关犯人呢你们,凭什么不让老子出去?”“老韦。”高荣珪上去拉住韦斌。院子里站着不少士兵,韦斌便是被他们拦下,有人去叫来了管事,那管事一看便皱起眉头:“几位客人有什么要吃要用的,尽管吩咐小的。”“老子们什么也不吃,我要出这道门。”韦斌一手指向大门,挑衅地朝那管事道,“还是说你们这就把我们关起来,不让出去了?你可晓得我们是怎么被请进来的?要不是我们几个,你们朱公子的……”“老韦!”高荣珪手放到韦斌的肩膀上,韦斌被捏疼了,嘴巴仍动了一下,想说什么,高荣珪已当着众人的面斥道,“不会说话就把嘴闭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