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碍他的眼。”沈书:“……”李恕笑了笑:“像你这样白白净净的书生,丢在一堆歪瓜裂枣里,再打眼不过。”“那个小孩,自恃是县丞的儿子,众星拱月长大的,来高邮后,钱贺一直照应他,加上生得好,得了不少便宜。”王巍清觉得好笑,“我从未见过生为男儿,对自己的样貌那样在意。”沈书都不知道要做什么表情,想起一个人来,说:“不问蕲州徐贞一,生在湖南,生得高大,面相宽厚敦实。据说是洗澡的时候,让彭和尚一众人等,见到他身上发光,便在辛卯年秋,拥戴为帝。可见皮相并非不重要,不过李兄从高邮逃出来,就把这等小人忘了,同咱们在一块,再不让你受人欺负。”高荣珪大笑起来:“你先把自己兜住。”李恕听得感动,抿着嘴,没有说话。“你别小看我,我爹说了,人生来就有千百种用处,投胎做人,但凡用心去学去做,哪怕是没做好,没做成,也于心无愧,不枉在世上走一遭。”“我不跟你扯,你这嘴,一套一套的,前天跟朱文正吃顿饭,你非要把人说哭不可。你就是得了年纪小的好处,过得几年,你看谁还让你。”高荣珪抓了一把碎石子,在铺上扔着玩,没看沈书,只是取笑。“过几年我也用不着谁来让了。”沈书看一眼穆华林。“要是几年我也带不出一个徒弟来,我把脑袋割下来让你当球踢。”穆华林随声应和。“不敢不敢。”高荣珪连忙道,问李恕,“你爹娘都在,怎么出了高邮不回老家去?”李恕眼神一闪,拿手抓脖子,撇嘴道:“没混出个样子来,无颜见江东父老。”“那你跟着哥,在哪不是混,连刘福通那等人都能杀出一身功名,我们何不效仿?”高荣珪头一回说出自己的野心,砸石头的手停下来,看了看众人,“先有方国珍,欲为国效力,结果如何?有功无赏,索性做盗寇,反干出一番事业。我想那朱文正,也是要看看弟兄们的本事,这个把月,老爷。”李恕不知道谁是老爷,见穆华林抬了抬头,心中暗惊。这鞑子竟不知何故在几人里做了头。“沈书、李恕,他俩几乎不怎么会武,杀得一回,会了几招,远远还不够,得操练起来。”高荣珪摸了摸下巴,斟酌道,“你带沈书,李恕我先教,从马步开始扎肯定不行,只教格斗,不用做什么高手,多到战场里滚几回,什么都会了。我这两个兄弟,从前也是不会的,如今也都是杀人利器。”沈书听得皱了一下眉头。那一下很快,高荣珪却留意到,手指点着沈书和李恕:“你们两个,那些妇人之仁给我收住,对敌之时,他不死就你死,要做好事,就趁早找个没人的地方投缳跳水得了。”纪逐鸢听得不舒服,担忧地看了一眼沈书。沈书没说话。他心里早知道,书上写的以德服人,不过是得胜后才添上的光环。生杀多在一念之间,上次冲击那苗寨,杀人后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让沈书有些想吐。“你只要知道那是敌人,不要把他想成是一个人,想成是猪是狗,一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