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晃瞎了他的双眼,一时之间竟什么也看不见了。“温歆!”沈书看也不看,手中短刀插进了软绵绵的皮肉,温热的液体淋了他一手。温歆嘴角微微弯起,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短暂的盲目状态令他的耳朵能将战场上激烈的刀兵相接声、厮杀声、怒骂声听得真切。于一切嘈杂中,他听见沈书在叫他的名字。温歆感到身体失重,紧箍着他大腿和臀的双臂硬如铁块,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朝前栽去。继而温歆整个人栽倒在地上,头晕目眩之中,有人一把将他从地上拽起。“别发愣!”这声怒吼几乎令温歆的耳朵聋了,离开太阳的直射,他的视线发花,却已经能模糊看见人影,是沈书的哥。纪逐鸢手持双刀,一长一短,那胖子一击失手,又见同伴被人干脆利落割喉放血,慌忙转身就跑,圆滚滚的身体在地上滚出数米,右手被一柄短刀扎穿钉在地上,一瞬间便疼得他的手麻痹没有知觉,五指颤巍巍地抖动,嘴里一番乱叫。“爷爷饶命,爷爷饶命,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是被逼的,我投降,我加入你们,我再也不敢了……”胖子瘫在地上,疼得身子不住扭动,试图用左手去捂伤处,却又疼得无法触碰,视线模糊成一片,什么也想不了地乱叫。“哥!”解决了眼前的敌人,沈书连忙朝纪逐鸢跑来。纪逐鸢扭头正在看沈书。突然一声绝望的惨叫。胖子胸膛被一柄长刀扎穿,温歆双手握刀,咬牙怒目地用尽浑身力气将刀在胖子胸腔里扭得不到半圈,刀片卡在肋骨之间无法再动。“他、他已经死了。”沈书不住喘息,走过来时,纪逐鸢捏了捏他的手臂,看见沈书身上也有不少血迹,把他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一遍。沈书忙道:“没有受伤。”又问纪逐鸢,“你呢?”“我没事。”纪逐鸢粗喘一口气,一手握住沈书的后脑勺,把汗津津的额头抵上沈书的前额,低声道,“牌头叫我来传令,让把这伙人就地格杀。”沈书惴惴不安道:“你给张头说了吗?”纪逐鸢嗯声,点点头,脸上神色却突变,抓住沈书的肩膀朝左侧一拽,一把推出。沈书的身体撞上温歆,两个少年皆滚倒在地。回头只见纪逐鸢已又与另外两人战成一团,他口中突然大吼一声:“保护张头!”挥着两把刀扑身上去,一刀刺穿张头身后挥出长刀的敌人,另一刀尚未挥出,刀尖从已经中刀那人腰腹透出,纪逐鸢快速抽刀躲避,张头背后那人滑倒在地,手脚弹动了两下便彻底不动了。张头看了纪逐鸢一眼,朝他点头。沈书来不及同温歆说话,敌人再次扑上来,两人只得分开,各自为战。有纪逐鸢带来的六十余人加入战斗,人数上瞬间局势扭转,然而在救兵抵达前,押运食盐的士兵已被杀死过半。显然那伙人是有备而来,才会以双倍的人员押送粮食,甫一开始交换,就率先动手,就近斩杀朱文正的部队。幸而援兵及时到达,又经小半时辰的混战,敌兵被冲杀至只剩下二十来人,突然对手中领头的那人放下兵器,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