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坐着一对儿凶兽,张牙舞爪的把沈书都难住了。说是麒麟呢,角却尖锐如刀。说是狮子呢,民间不让用,显然不可能是,本来也不像。说是狼吧,却比狼肥太多了,雄躯上遍布卷云纹,头上生角,却是独角,尾巴则是狮尾。左右门柱各有金粉写就:路远越关山,龙马显精神。门庭气派,还有两名胡人武士各自腰挎一把弧刀把守着大门。当中便是一道高耸的影壁,汉字题的是四通八达。坊主说不上是个文雅之士,显然也非目不识丁,照着穆华林的说法,既然平金坊能建在胡人巷里,还能在这勺底的三足鼎立里占一只脚在,应当是有来历的人,不可掉以轻心。沈书看着门口两名大汉,那两人并未看他,像是两根木头桩子,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沈书看门,李恕看沈书,听见沈书问:“我瞧上去像是个有身份的人吗?”“还行,你今天就不该穿这身衣服……”沈书穿了一件普通布棉袍,一看就是个平民,还是不咋有钱那种。罢,没钱也得进去看看究竟。才走了一步,门内便滚出来一个人,从门槛一路抱头缩脚地顺势蜷成一团圆球,滚到沈书脚下。“朱公子,给你们家正经八百的朱公子留着脸,才不动手,识相的赶紧回去,也甭到处瞎打听了,我们平金坊说了没见过,这城里不可能有一个胡人说见过。还是快些滚回你们南人的地盘,咱们这些人都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跟您动起粗来,砸坏了朱元璋好不容易寻回来的乖外甥,少不得要在这城里烧杀劫掠一番。怕是你这小公子吃罪不起。”这什么人,汉话说得比自己还溜!沈书抬头,只看见是个袖子都卷起来,随时要动手打人的胡人。“别动手!”沈书叫道,上前去扶了一把朱文忠。另一边,朱文忠带的随从眼含胆怯地等他命令,各自都把手按在刀上,气氛剑拔弩张。胡人作杂役打扮,怀疑地看着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小子,双脚略分开,环胸站在门槛内,个子不高,五官生得扁平,两条辫子都结在耳畔,剃过头,只余头顶当中一溜头发,与两边结环的发辫泾渭分明。“那你们当家,总得把图样还给我。”朱文忠站稳之后,在沈书手背轻轻一拍,并不怕那胡人,克制着怒意,声音沉稳地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原本以为城里最有排头的平金坊,当得起‘四通八达’四个字,既然这都没见过,总该把信物还给我。我是受人之托,连信物都弄丢了,回去怎么跟我朋友说?你们当家也知道我舅舅是谁,这个脸我怎么丢得起?”那胡人眉头一皱,叫朱文忠等着,便转身回去。沈书小声问朱文忠:“没办成?”两人挨得近,沈书听见朱文忠叹了口气。“横得很,当家没露面,对了我出来的时候,听见院子里有疯女人的叫声。”沈书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有些紧张:“他们还干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