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见多了,那时家里也有几个使唤人,来来去去不都那么点手段吗,就想多弄几个钱。谁不是上有老下有小,可以理解。只不过因为这件事关系到你,我才格外上心的。”朱文忠笑道,“哥哥待你好吧?”“你才比我大几个月,好意思让我叫你哥?”“我怎么不好意思,大一天也是大,不过这个便宜我也不占你的,你哥太吓人了……”朱文忠收起玩笑的神色,正色道,“所以韦斌说的是实情了?”“说来话长。”沈书想了想,这件事最好尽早同朱文忠坦白,既然安心要到朱文忠身边做事了,就不应当再瞒着他。现在存一丝疑虑,日后反会生出离心之事。朱文忠揣起手,朝不远处的马车投去一瞥。雪后是一个晴天,阳光将他的眉毛镀染出淡淡一层金色,朱文忠摘下帽子拿在手上掂了两下,顺手便按在沈书的头上。毡帽十分暖和,直遮到沈书的眉上,朱文忠含笑看着他:“好看。”“你……”沈书不好意思起来,耳朵有些发红,却又想起来,古时君臣之间,为表示亲好,同榻尚且是常事。这么一想,沈书更觉得应该把来滁阳前的事情,好好捋一捋,能告诉朱文忠的,都告诉他好了。一天到晚神神秘秘,早晚也得穿帮。“对了,伴读的事情,跟你哥商量过了?”朱文忠道,“方才你没来时,我跟他说了几句,他像是不反对。”“商量了,我哪天过来?”沈书这话便是在问,哪天开始正式给朱文忠做一名伴读。伴读虽不是官职,于沈书这年纪的孩子,大小算个差事,而朱文忠本也有这番意思,放在身边一起读书一起习武,将来就是上战场,也是个左右臂。“我想想。”朱文忠沉吟道,“都二十七了,除夕家里也挺多事,明儿起我也不念书了,得帮父亲和舅母操持些事。年后休沐,但要举家迁往和州,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算完。你要是家里没事,初二就过来一趟。”初三发兵,初二去朱文忠那里,正好也能把这一路过来的事情给他说清楚。沈书便答应下来,送朱文忠登车,要把毡帽还给他,朱文忠却按住沈书的头顶,摇头示意不必还了。马车启程,雪地里留下四道清晰的辙印。沈书摘下帽子,帽子内温暖的温度舔舐他的手指,在沈书的视线尽处,马车坎坷地拐出巷子口,像是在一块不平的水洼里蹩了一下。沈书不由自主露出笑容,摇头往回走。那头纪逐鸢已经在门上等他,沈书眸中闪过一丝诧异,继而笑得更开,上去牵纪逐鸢的手,顺势双手抱着纪逐鸢的胳膊,搀扶纪逐鸢回房去。沈书先叫纪逐鸢去榻上趴着,自己忙进忙出,烧水泡茶,弄了热水给纪逐鸢擦脸擦脖子,擦完了要往背上擦,纪逐鸢抓住沈书的手,让他不要忙活了。沈书略带忐忑地坐在榻畔,纪逐鸢手指动了动小桌上放着的那顶毡帽。“朱文忠待你还不错。”沈书努力分辨话里的意思,纪逐鸢的语气听着不像是生气。“大概还记着我救他一命,想报恩罢。”“他可以记着,我们得忘了。”纪逐鸢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