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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七十九(2 / 3)

的棉巾子像是新的,摸上去干燥,还有些不知是否想象出来的温暖。沈书先给纪逐鸢擦脸擦手擦脖子,自己也擦拭干净之后,就着洗脸水倒进洗脚用的木桶里,两兄弟把脚并在一起洗脚。纪逐鸢往桶里看,只见沈书不止脚背皮肤白,且那层皮薄薄一层,能看到皮下青色的血管。纪逐鸢的视线上升到沈书的小腿上,便不再看了,他屏息片刻,神色如常地朝沈书问:“水泡没长过了?”“早就不长了。”沈书乐呵呵地说。这话背后含着的意思便是:天天都比从前走的路多,又几经长途跋涉,长水泡的地方只要长出来茧子,自然就不再长泡。桶里的水发出泠泠的声音,沈书的脚踏着纪逐鸢的脚背,他困得不行,眼皮已半是耷拉在黑白分明的眼珠上。纪逐鸢看着沈书打了个哈欠。“累了?”纪逐鸢不自主地伸手以拇指抚摸沈书的眉尾。沈书迟钝地抬起倦眼看了一眼纪逐鸢,脑子里像塞满白花花的棉花一样,轻软飘忽。沈书鼻腔里嗯了声,脑袋就往下掉,纪逐鸢简直拿他没辙,要不是出掌及时,沈书的下巴正好被他的手掌接住,他就得从洗脚水里捞人了。纪逐鸢掌心微微起了一层汗,低声叫两次沈书的名字,见他没什么反应,心疼沈书累得狠,这还是第一次说着话,沈书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纪逐鸢把沈书拽到怀里,人也没醒,他让沈书半靠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地擦干沈书的脚,再把他上半身扶着挪到榻上,纪逐鸢这才赤脚起身,趿着木屐出外把水倒了。回来时,沈书已经蜷着身子,朝榻里侧睡得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纪逐鸢的视线一点也不离开沈书,掀开被子一角,坐到榻上,侧身把人抱过来。睡梦中的沈书循着纪逐鸢温暖的身体,把自己缩在纪逐鸢的怀里,睡得愈发沉了。而纪逐鸢愈发地睡不着了。今夜留下的疑问太多,他本想同沈书说一会话,谁知沈书这么快睡着。其时纪逐鸢心中什么也没有想,实在是一颗狂跳的心装不下任何事情,除了满腔的滚烫,纪逐鸢正在一身精力无处发泄的年纪上,只想拿手脚动动沈书,或是碰一下沈书的腰。直到黑沉寂静的后半夜将纪逐鸢彻底吞入睡梦之中,他也仅仅是假装轻松地将一条胳膊搭在沈书的胳膊上,与沈书保持着二指宽的距离侧卧着动也不敢动。·是夜,朱文忠一直不敢睡,等到马氏从其义父郭子兴处得来命令,当即带着五百亲兵增援城楼。整个滁州府,大半平民无法安睡,许多百姓失去住所,只得向亲朋借宿。稍有几个钱的住店,没钱的有些奓着胆子回家,能收拾出来便在家住。朱文忠收到手下汇报,二十二户人房子被烧,俱是小家门户,只有在旁人的屋檐下打地铺,顶着正月未尽的朔风,瑟瑟抖作一团。老人哀叹呻|吟,小儿尚且不懂什么是体面,整夜啼哭不休。这些惨状唤醒朱文忠一路被李贞带着到滁州来寻亲的记忆,朱文忠当即下令敲开街上的棉布铺面,挨家借出暂时用不上的被子、褥子甚至是哪怕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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