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轩今天很不开心。不,准确来说,每次他被户部请去指点他们的账本时,心情都不会怎么好。谁叫那些户部官员一个个都蠢的能跟猪有一比,无论他怎么把那些算法表格揉碎了讲,那些人只能一个劲地摇头,只会说听不懂。要不是皇帝老儿亲自下旨,每年书院放寒暑假,要他去户部指点一二,他这辈子都想不出书院一步。和那些酒囊饭袋多说一句话都能把他气吐血。陆鹤轩真心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会猝死在户部。而所有的坏心情,都在他收到一封来自故人的请帖后,消融殆尽。这不,陆鹤轩一离开户部直冲昭明街而去。踏入巨鹿楼,向柜台后的掌柜打了个招呼,他便轻车熟路地向三楼走去。上楼时,看到正在吃酒作乐的少年们,还感叹了一句年轻真好。一推开包厢的门,他径直向桌前走去,提壶倒了杯茶,一口饮尽,大呼解渴,痛快!屋内端站着的侍从见陆鹤轩这副没大没小的样子也并未有多吃惊,好像这副场景已经不知在眼前重复了多少次。若是阿柒在这里,必能认出眼前这人就是昨天驾车的侍从。陆鹤轩喝饱了,搁了茶杯,直接风风火火地向往屏风后而去。可就在他望见里面的人的一瞬间,脚步就不自觉就轻了许多,目光也瞬间柔和,隐隐约约闪过一丝悲伤与愤怒。长达三米的玻璃落地窗前,正直背端坐着一人。略微刺眼的白亮日光下,青年五官俊朗,眸光清冽,膝前披着一条毛毯,乌发披垂,一身道袍纤尘不染,修长的的两指中夹着一张纤薄的书页,一副圆框琉璃镜夹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纤细的银色镜腿没入耳后乌黑的鬓发中。那是人间少有的,一种病弱到了极点的美感,只为吸引旁人沉溺其中。“你来了。”白衣青年闻见声响,搁下手中书卷,声音清冷淡漠,隐隐透着一股虚渺的仙气。“你怎么一个月不见就瘦了这么多?”陆鹤轩叹了口气,半蹲下来,一边给白衣青年拉了拉膝上的毯子,一边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道:“知道自己身子骨不好,还要到处乱跑,上次去华山就算了,这次居然还直接带队去齐国,你这是嫌自己命太长吗?”白衣青年微微摇摇头,嘴角似笑非笑,“你放心,不到那个时候,就是老天爷硬要收我,我也死不了。”“你知道就好。”陆鹤轩叹了一口气,起身落座,见桌上摆着几碟精致却色泽特殊的糕点,又想起自己忙活了一整天,连饭都忘了吃。他随便捏起一块绿色就往嘴里塞,咬下之前还闻见一股浓郁的药香,也没多想,直接咬掉了四分之三。可他还没嚼几口,他那一张俊秀的脸瞬间就扭曲得变了形。陆鹤轩不得不赶紧一口给吐了,再连灌几口浓茶,才把嘴巴里的苦味冲去些。陆鹤轩龇牙咧嘴地问:“泽言,我记得你以前最喜吃糖,可现在这糕点这么苦,你怎么吃得下去啊?这压根就不是给人吃的啊!”魏泽言含笑不语,似乎是早就预料到陆鹤轩会有此举。而立于一旁的侍从江左则上前一步,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