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梅武坐在账台前清账,阮三娘离开后,他便成了酒楼管事的,他是阮三娘一手带出来的,在经营酒楼这方面颇有些本领。酒楼门口大大方方走进一女子,正是消失了一段时日的洛水。洛水将身上的包袱往账台上一甩,“给我弄点吃的,再烧点热水我要沐浴。”梅武眼看清了一半的账本被一包袱打乱,“嘶”了声抬起头,看到来人却怔了一下,旋即赔上一脸的笑,立时吩咐伙计准备了一桌子的酒菜。酒菜设在二楼雅间,梅武看着对面饿死鬼投胎似的洛水,愕然道,“你这些日子逃难去了吗?”洛水两边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含糊说:“我们习武之人不拘小节,没那么多规矩。”接着投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哪像你连桶水都拎不稳,丢人。”梅武撇撇嘴,“我们大姐也是习武之人,她的言谈举止就处处透着大家闺秀的风范,吃相也不像你这般。我看你无事也多修修《女戒》,做好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温良恭俭让,缺一不可。”洛水在百忙之中停下嘴,一筷子打了过去,“你小子,也就敢在我面前耍耍嘴皮子,有种去你大姐面前卖弄去。”梅武躲了躲,“你这模样,看以后哪个人敢娶你。”洛水轻哼一声,“本姑娘倾国倾城,想娶我的多了去了。”梅武笑说:“不害臊。”阮三娘离开后,梅武在雁阙楼里最要好的便是洛水了。平日小打小闹,他也只敢对着洛水,如她所说,他是决计不敢在胭脂红面前卖弄他的嘴皮子的。至于胭脂红身边的时舞,常年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不苟言笑,就差在脑门上刻上四个大字,“生人勿进”。还有楚思,她的性子虽然不如时舞那般冷淡,可有时阴晴不定,同她相处起来总有那么几分不自在,他想,能与楚思交好的,也只有大姐了。梅武给洛水夹了块笋,说,“唉,你这次来多住几日吧,你前些日子不在我可闷了。”“酒楼里这么些人,你还闷?”“他们都不如你我亲近嘛。”“你少恶心我。”洛水嫌弃地偏开头,却瞧见对门打着哈欠走出来的崇扬,“那是谁?”她问。有点眼熟,似乎在哪见过,却没什么印象了。梅武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五皇子崇扬,你们先前不是见过吗?”“五皇子……”洛水思索了一会儿,很快便想起来,“胭脂那个倒霉催的二姐来找茬时他来过。”“没错,正是他。”梅武说,“去打个招呼?”洛水摆摆手,“免了吧。”一个小太监带着一群侍卫来势汹汹,对崇扬行了个跪拜礼,“参见五皇子!”崇扬见一行人忽然跪在自己面前,猝不及防道,“这么慌慌张张的做什么?”领头的小邓子提着一口纤细嗓音道,“启禀五皇子,廷尉与太子太傅被杀,皇上命您火速回宫。”“什么?”崇扬吃了一惊,“有此等事?”“千真万确。”崇扬斟酌片刻,“回宫。”“是。”崇扬大步走下楼,迎面撞见穆向璘,他将事情告知了穆向璘,穆向璘沉默了会说,“我知道了,你先行回宫。”“嗯。”崇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