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滴都要在谢如琢的话音中凝结为冰粒,且那样的压迫感还没有消退的意思。谢如琢看了眼额前已沁出冷汗的薛子霰,寒着声音道:“薛子霰御前失言,辱及君王,罚俸半年,廷杖四十。”他接过内臣手里捧着的一叠奏本,砰然一声摔在桌案上,“所有上奏妄议此事者同罪,全部廷杖四十!”廷杖自太.祖而始,每一任皇帝都会用,死于廷杖的官员不下百位,谢如琢即位至今,乖巧和善时候居多,倒让众人渐渐忘了从前上朝时那般心惊胆战的感觉。孙秉德滴水不漏的表情早已维持不住,皇帝无所顾忌地自证清白是瓦解流言,而刑责弹劾者却是在反过来警告他们。就像一头终于挣脱牢笼的小兽,虽然势单力薄,站立不稳,但面对妄图挑衅的人,会亮出磨得锋利的爪牙和利齿,凶狠地撕咬,绝不受制于人。谢如琢与孙秉德的目光一触即分,厉声道:“锦衣卫!把人都拖出去!”殿外守着的锦衣卫无声走进来,先拖走了薛子霰,谢如琢冷瞥一眼站在一边的内臣,后者战战兢兢上前,满手是汗地拾起桌上散乱的奏本,读一个名字,锦衣卫就拖走一个人,没一会儿,偌大的崇政殿中就少了二十几人。逃过一劫的朝臣毫无劫后余生的放松,照样紧绷着心弦不敢说一句话。“元翁,”谢如琢居高临下地盯着孙秉德,叫了他一声,两人四目相对,谢如琢压低了声音,却寒意更甚,“莫触逆鳞。”午门外,锦衣卫校尉们愁得想撂挑子不干,谢如琢第一次要施廷杖,看着是气得不轻,但一次拖出来二十几个朝臣,这般境况可真不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