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感的艺术生涯中的一簇火苗,自从魏濯出生后他们又开始满世界乱飞,很少会回家聚上一聚。魏濯对自己父母的印象只还是停留在十一二岁之前,他们带着他接触绘画时零星的记忆里。魏濯喜欢画画,也有天赋,于是秦乔就将他托付给了自己的好友,年轻却又才华横溢的画家——白丛意。之后魏濯便一直跟着白丛意学习,白丛意对他颇为严厉,很多时候担任着严师和母亲双重的身份,魏濯对她尊敬大过于亲近。白丛意嗯了一声,也没有问过魏濯的近况,直接开口问道:“你还要在外面玩儿多久?”“您什么意思。”魏濯故作不知。他忽然想起来,上一次白丛意和他联络,还是五年前他在自己的画展上突然宣布离开艺术界后,她也是这样质问自己,最后那通电话收尾是什么样的,他已经不记得了,总归白丛意应该是失望的吧。艺术是很玄妙的东西,有的人天生就能触摸到缪斯的裙角,有的人终其一生也不过是能抬头仰望一眼。虽然说来残酷,但在这个领域里,天赋远远不是努力一下就能追赶上的。而白丛意和魏询都是生在缪斯怀抱里的人,而天才往往都不会允许怠惰,无论是自己还是自己的徒弟。魏濯宣布退出,对白丛意来说就好像是在宣布一场战役的失败,宣布自己的平庸,无论是哪一样,都是白丛意不能接受的。魏濯当然比谁都更了解这种情感,他又何尝不是从罗马走出来的人。可是他的骄傲注定了比起这些,他更不能接受自己的手里造就出一幅又一幅的垃圾。“我已经听别人说了,你从原来的公司离职了。”白丛意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白白浪费你的天赋,去埋没自己成为一个庸人。”魏濯听着白丛意的话,把视线从脚底抬向天空。这座城市太过繁华,只有站得够高时,才有机会看一眼灰蒙蒙的天,而绝大多数的人营营碌碌一生,都没有机会站到这里来。有时候就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显得格外珍贵。可是这才是世界绝大部分的真实,平凡的、没有波澜的、普通的俗世。人的脊梁弯着,身上背负着房子、车子和生活,这是很多人逃不出的人间。魏濯冷眼旁观着,他不属于这里。“我会回去,”魏濯看着天上一只黑色的鸟,扑棱棱的斜飞而去,躲进了另一间大厦的后面,他说道,“只是不是现在。”白丛意没有接话,她在等魏濯的一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