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头,往常的自尊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早就被抛到了脑后。“爸爸……”他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死人的皮肤,触感粘腻而冰冷,难受像一条毒蛇,啃噬着他的心脏。安国庆,他的爸爸,他们昨天晚上还在争执,他责怪他不好,说气话想要回国看奶奶,可今天,昨天那个还被他气得跳脚的人,却已经躺在了冰冷的停尸台上。安国庆不是个特别好的爸爸,自从他在足球事业上遭受打击,又同妻子离婚之后,经常扔下安德出门和狐朋狗友一起喝酒,喝得酩酊大醉才深夜回家。他把儿子扔给奶奶,自己在国外胡天胡地,他不关心儿子有没有朋友,只关心他考试考了多少分,更多的时候整日沉浸在酒精中,企图逃避自己的失败。但这是他的爸爸。他的爸爸曾经牵过安德的手,带他在训练场上玩那颗小小的足球,那时候的他对自己光明的未来坚信不疑,向儿子许诺自己一定会成为国家队的主力,将来为国出征世界杯;他高大而英俊,来幼儿园接孩子的时候是最帅气的爸爸,让安德暗自得意过很长一段时间;他最意气风发的那年还带妻子和儿子环游欧洲,见到什么好东西都想买给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