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瑕不掩瑜,还是能够睡个好觉。缪梨的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眼眸半阖,像要睡去,实则偷偷地留意着赤星的动静。未婚妻睡觉,魔王没了消遣,草草翻动两页书,随即以书覆面,仰卧在没有被子的大床上,交叠着双腿。不多时,他的胸膛起伏平稳均匀起来。房中灯火暗了许多,却始终没有熄灭,小火苗跳出灯罩,在天花板逛街一般游走。缪梨的警惕随赤星的无动于衷和渐起的睡意而减弱,她不大认床,睡窄窄的躺椅也无所谓,往被里一缩,思绪松散,把剩余的夜晚交付梦境。梦如果有味道,应该是甜甜的,像棉花糖。缪梨不知道,棉花糖的滋味儿,她比赤星更先尝到,因为她熟睡之后,床上的未婚夫抬手揭掉盖在脸上的书,露出一双清明有神的眼,分明从未入眠。赤星丢开书本,无声下地,一步步接近缪梨。魔符的确暂时阻碍了他的行进,然而破解这点魔法之于他,不过像戳破泡泡一样轻而易举。赤星伸指一点,屏障尽数碎去。他没收回手,顺势伸去触碰缪梨的眉心,勾开滑落到她脸上的发丝,低声道:“雕虫小技。”缪梨的眼皮动了动。梦要留她,没让她醒来。她蜷缩在被子里,像小动物蜷在温暖的保育袋,搭在脸颊边的手松松握着,指尖泛出淡粉色。赤星看她,天花板逡巡的小火苗觉察主人的动作,也溜下来看她。火苗随即在魔王轻飘飘一个眼神中飞速离开。赤星把缪梨抱起,连同她裹着的被子。被子软乎乎,她也软乎乎,还很轻,梦不是棉花糖味儿,她才是。缪梨的头枕在赤星颈窝,呼吸吹到他脖子上,轻轻浅浅。赤星的红发落在她跟前,与她的黑发缠作一起。缪梨被放到了床上睡。赤星并未一同躺下,他的大手曾在缪梨脸蛋停顿几秒,原本想捏,感觉会把她捏醒,只轻轻一抚。滑嫩。他随即离了她,走出卧房,穿过长长的走廊,在拐角处拍醒守到睡着的菇冬。“陛下,今天挺晚了,工作先放一放吧。”菇冬道。“那你去睡?”赤星道。借十个胆子给菇冬,菇冬也不敢,揉着眼睛跟在赤星身后:“我给您拿夜宵去。”内务官一边揉眼睛,一边偷看赤星,心道陛下与缪梨女王在房中不知如何嬉闹,末了还能精神奕奕地继续工作,体力果然了得。缪梨一觉睡到天亮,睡得饱饱,还未睁眼,先伸个舒展的懒腰。懒腰伸到一半,忽觉身下躺椅实在太过柔软,又觉原本狭小的空间好像大了很多,倏然睁眼,看见满室天光。天光之中,位于她视线正前方的是一片坚实的胸肌。缪梨往上看,看见赤星睡着的脸。魔王很快被未婚妻推醒,还被枕头砸脸。面对美目圆睁的女王,这位陛下的解释是不知半夜发生什么。晨光晕得坐在跟前的少女轮廓柔和完满,她醒来不久,发梢乱卷,小脸儿上未消的睡痕透着点稚气,让她形于色的嗔怒感染力锐减。“你自己跑过来睡,也未可知。”赤星说得慢条斯理。缪梨觉得自己变成一只打气筒,砰砰砰冒出来全是气。理智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