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上行船,约莫已是天大的人情。夜路走多了,难免会碰到鬼。”不羡瞳孔骤缩,“这么自私,那其他人岂不是就遭殃了?”“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阿惜拢着衣袖,满脸心平气和地道,“世事如此,不羡兄,这无可厚非。”云挽一言未发,心中极为骇然。楚吟有夜雨流芳宗,湖杭有碧冥世家,都是修真界阴阳道颇有威名的宗门世家,为何此处有邪灵作祟,他们全然不管,反而要让百姓祭献邪灵,去求邪祟“庇佑”?乌旬滩的百姓,不但不提示行船之人此处危险,反而主动以祭祀品引来邪祟,只为求得自身庇佑,这对于不懂当地习俗的外乡人,又是多大的灾难?因为弱小,为明哲保身,很多时候,多数人都会选择这么做。但属地的夜雨流芳宗和碧冥世家却难脱其责,倘若他们愿意承担责任,消除这些邪祟,事情原本不会变成这样……“阿惜兄,这件事他们都不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不羡忽然问道。阿惜满身银月如霜,驻足静立,维持着微笑不变,很自然地回答,“在下少时曾行走江湖……”谁知阿惜的话还未说完,不羡便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语重心长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兄弟,不必说了,我都知道了!”两个年轻的帮工十分凌乱。他们之前听不羡说,这个极俊极温柔的盲眼少年,是那白衣女子的徒弟,但是他又从不叫她师父,反而直呼其名,而现在这个白衣女子的师兄,又叫他“兄弟”,这几人之间,到底是什么辈分?对于这种不按常理出牌、不合伦理纲常的关系,他们只能瞠目表示:看不懂看不懂。胡二看了阿惜一眼,似乎感受到他温和舒缓的微笑,方才的压迫才渐渐全消,“那各位,我们是继续往前还是先靠岸?”云挽顿了顿,“先靠岸吧。”倘若继续留在江面,很有可能会遇到危险,现在船上情况复杂,非她一人之力可扭转,最好先行靠岸,让船上众人远离危险,其余之事再从长计议。胡二又看了阿惜一眼,见他无异议,连忙转过身,招呼着两个帮工一起,迅捷无比地拉动船橹,让船快些靠岸。夜雾渐渐更浓郁了,一层乳白色的气流在江上穿行,周围寒凉的空气里,似乎弥漫一股莫名的沉闷,令人不自觉地心生惶恐。云挽默默地环视四周,感觉到空气中不同寻常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