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里清汤寡水食不果腹,再加上悲伤过度积劳成疾,伽罗终于撑不下去晕倒在了佛堂里。她全身好似被火烧过一样,燥得她粉腮通红,香额上布满汗水,小身子更是不停的翻来覆去。每日都被强灌比黄连还苦的药,她想抗拒想阻止,可眼皮却怎么努力都睁不开。“陶医师,新妇的病情如何?”罗帐外面,一中年男子正按住那纤细的手腕,不停的摇头。杨忠见他态度不妙,转头看了眼守护在旁的杨坚,说道:“咱们出去说!”陶湛听罢,收拾药箱跟着杨忠出去了。两侧婢女连忙上前挽起罗帐,又放下内外室中间的帷幔,也悄悄退下了。杨坚坐到床边的矮凳上,心疼的摸摸她消瘦的脸颊,温柔的执起佳人的玉手。自打伽罗生病以来,杨坚寸步不离照看,这些日子吃饭也少了,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忽然听得吱呀开门的声音,杨坚连忙站起,慌张地立在床头。阿舍端着一盆温水,低头小心翼翼走了进来,并未发现杨坚异样的神情。“世子,该给夫人擦身子了!”杨坚回过头看着她,不解问道:“方才不是擦过了吗?”阿舍赶紧解释道:“夫人最爱洁净了,一日若不多擦拭几遍,她在睡梦中也会翻来覆去乱扯衣物的。”杨坚不禁皱紧眉头,站起身说道:“那你快点擦拭,莫要让夫人受凉。”杨坚出了房门,见父亲杨忠正背对着自己站在庭院中。杨坚呆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开口,自己的事已然让父亲操足了心。杨忠忽然回过头,笑着对他说:“朝野传言医正许奭医术高明,为父打算亲自上门拜访他。”这许奭原本是江陵人士。六年前杨忠率众攻打安陆,梁将柳仲礼急忙率大军前来援助,许奭就在这批行军队伍当中。杨忠出妙计夜袭柳仲礼,一举抓获了他和他的弟弟柳子礼。当年毕竟是杨忠俘虏了许奭等人,害得他们妻离子散、骨肉分离,他究竟愿不愿意帮忙还真不一定。杨坚满腹忧虑的看着父亲,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让父亲去求曾经的敌人,他实在于心不忍;但倘若父亲不去,爱妻又深受病痛折磨。“阿耶,我……”杨忠拍拍儿子的肩膀,叹息说道:“伽罗这孩子是为父看着长大的,她年纪小又失了双亲,你以后多让着她些,千万不可辜负她。”杨坚听罢用力点了点头,仿佛在向父亲证明自己的决心。明日傍晚,杨忠果然把许奭请了过来。杨坚也不敢多问,匆匆引他进了内室。许奭隔着罗帐为她把过脉,又问了侍女几句话,大笔一挥竟开了药方。起初杨坚还有些怀疑,但看看父亲默许的神情,他只得把疑惑收起。伽罗吃过药后,头两天似乎病的愈发严重了,浑身犹如烧红的烙铁,不停的往外排出香汗,嘴里也常有呓语传出。过了第三天,病情才有所好转,可还是高烧不退。“呀?太好了!夫人终于退烧了!”一大清早,陈留公府后院内传出惊喜的叫喊声。杨坚听罢疾忙丢下手中的弓箭,冲向屋内。这些日子可把杨坚给急坏了,又不敢离开她半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