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距离,陶溪他们便停下牛车等大部队,深上老林,人多还是安全一些。
约莫等了一刻钟,陶溪他们终于看见大部队的人姗姗来迟。
伤者太多,走走停停,断断续续走了两三日,也不过才走了几十公里。
里正愁的都快要白头了,偏偏因为伤口发痒导致发烧的不在少数。
这一刻里正又不得不庆幸陶溪从村子里那赤脚大夫家弄了点药。
可惜啊,不是每个人都扛得住的,比如简老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最疼爱的儿子没了,这一烧,他就真的病倒了。
一开始简老二真的狠心不再管他爹,可直到后来简老三一个人应付不来,他没办法,还是和简老三换着来。
两人一人背一阵,饶是这样,三天后,简老头烧的人晕乎乎的,到底没撑过去。
“老头子啊,呜呜呜……”
简老婆子哭天喊地,这男人到底和她过了这么多年,一下子没了,她自然伤心。
最重要的是她明白,老头子没了,她以后就老三一个亲生的儿子。
老二不一定会照顾她,从前他都是看在老头子的份上啊。
“爹!”
简老三跪在简老头面前,就连简老二,都忍不住落泪,到底是亲生的。
死者为大,简老二没有再做过分的事情。
不远处的陶溪他们看着哭成一团的人,心情复杂。
“没想到他就这么死了。”
简二妮记忆里的爷爷向来是瞧不起她们女娃娃的,当然对哥哥们也不怎么样。
主要是瞧不上她爹,她忽然发现,想找一点温情的片段,记忆里都找不到。
众人都很沉默,虽然不喜欢他,也不至于在他死的时候痛骂死得好。
里正叹了口气,这两日陆陆续续有受伤发烧撑不住的死掉,看的他都快要麻木了。
这年头就算有药,饿了太久的身子也不一定能撑得住啊。
按照惯例,简老二和简老三两兄弟挖坑将简老头就地掩埋。
只是看着空着的木碑,简老婆子哀求般看向简时鸣。
这一路上有人过世,都是找简时鸣这个秀才刻上名字。
如今到了他亲生的爷爷,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简老婆子看向简老二。
“老二,我知道你心里恨你爹,但老头子可是你亲爹,你找找鸣哥儿说说情吧。”
“好。”
简老二这次没有拒绝,他挪步到了简时鸣面前,“鸣哥儿,我知道你不愿意认他。
可他好歹是生你爹的人,你就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替他刻个名字吧。”
简时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