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几次给柳眉端茶送饭、洗衣拎酒的阿文,只是前几次阿文总是低着头、十分腼腆的模样,就连白玉堂也未曾瞧清面容。倒是阿文带着的这双成色极好的耳坠子白玉堂印象极深,是他亲手从苗家集的苗夫人耳朵上削下来的。“阿文还未曾谢过白五爷。”说着,阿文给白玉堂行了一礼,说话有些急,语气里满是感激。“若不是白五爷,娘亲留于阿文的遗物耳坠怕是再也夺不回来了。”白玉堂嗯了一声算是作答,他只是讨债时顺手行事,又不是刻意为这素不相识的姑娘夺设么耳坠子,犯不着叫阿文一副大恩大德无以为报的神情。还未等白玉堂提气,阿文又叫住了白玉堂:“白五爷,阿文另有一事相求。”见白玉堂没什么反应,阿文忙道:“阿文有一幼弟,小阿文三岁,却与阿文失散……”白玉堂眉梢微动,语气却是不冷不热,“寻人之事,你应求官府。”“阿文也知此等小事不当麻烦白五爷,只是安平镇县官见阿文来自……”阿文顿了顿,像是有些说不出口,神色甚是哀戚,“来自西巷,便不欲理会阿文所求,莫说张榜寻人,便是见都不肯见阿文一面。”她本是良家女子,却落得如此境地也是叫人可怜。白玉堂却半点不见同情之色,只是冷眼扫过阿文,心知当官的一个比一个势利。这西巷窑子里的女子若是穿着布衣旧衫都被当作贱民,若是遇上个心善的父母官还好说,若是那些个尸位素餐的县官,还真是不愿意见她,更别说在这茫茫人海中寻人了。“阿文实在没法子了,这才将这等小事求到白五爷身上来。”阿文见白玉堂脸上并无动摇,心中更是凄惶,双目垂泪,只差没给白玉堂跪下了。“你自陈州而来?”白玉堂终于问。“正是。”阿文低声道。“柳眉说你是在这安平镇卖身葬父,才被苗家转手卖进了窑子。”白玉堂话虽这么问,却根本不欲管这事,回头叫白福去官府报案便是。锦毛鼠白玉堂确实是行侠仗义,平生见不得邪的歪的,逮着了横着就是一刀,但又不是南侠展昭见着闲事都去管上一管。而且他这几日心里挂念的首要还是那几车草药和他四哥的性命,旁的便是那陈州尸横遍野他也得先放放,更何况这姑娘所说的幼弟要去陈州灾民中寻,等他寻到了怕是他四哥尸体都凉了。“确是如此。”阿文垂着眉眼似是想起这几日的经历又要垂泪,根本没察觉白玉堂口吻中的冷淡。不过白玉堂想起另外一事,“你是何日入的安平镇?”“五日前。”阿文回道。白玉堂眯起眼,似是掩去了眼底的凶煞,本就生得艳丽的面容就更加眉目清秀起来,“你白日里出入西巷,可曾瞧见有什么人沿着西巷的尽头入了进山的道?”展昭才说五日前陈家村村民活得好好的,还能去天昌镇报案山有恶虎,阿文夜里要给窑姐儿端茶送水,白日里惦记着去官府报案寻人,来来去去的,指不定就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