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微妙的古怪之处,叫展昭迟疑,总觉得无法就这般给那些人定了罪了。他倒是能再逮住“杨忆瑶”,可若他们抵死不认,展昭又心有怀疑,又该如何判定?白玉堂拂了一把他那匹白马的脖子,牵着缰绳突然上了马。展昭随着白玉堂的动作扬起脸,而白玉堂自上而下对上的就是他的那双墨眸,不动声色的撇开视线却又转了回来。白玉堂只得瞧着展昭的眼睛,那眼底是映着月光的墨潭,只是眉头紧蹙、闭口不语的模样叫人看着心烦,他竟鬼使神差地开口道:“你可还知道五日前曾进山的衙役是哪个?”展昭微微一怔,“进了陈家村的那两个衙役?”白玉堂偏头看了一眼夜色,语气似是冷淡又有些微妙不自然,“你不是另有怀疑吗?去问问那两个衙役,前几日问他程家一事的姑娘长什么模样,你便是画不出来,但总记得那假杨忆瑶是长什么样、是个什么性情。”话尽,他便牵着缰绳将马掉了个头。展昭面露异色,望着白玉堂好一会儿,见白玉堂始终不肯扭过头来,忽的轻咳一声掩去了自己的笑意,“白兄此言有理。”话说的正经,展昭心里却道白玉堂可交。分明瞧着像是个心高气傲的性急之人,却仿佛有与生俱来的风度,思虑当真周到得叫人佩服。展昭竟是也想将今日长乐馆白玉堂之语还给他,好个明辨是非、嫉恶如仇的锦毛鼠白玉堂。白玉堂却不知展昭所想,牵动着马缰绳,瞧着是要往县衙去了。展昭之前并未同白玉堂提起五日前有衙役进山一事,只说过几日前那陈家村的村民还是活生生的。白玉堂会有这般建议还是对石老头所说的事上了心,只需印证一番便知展昭的猜疑有无道理了。若真是那几人,案子一结,白玉堂明天就可以把几车药材拖走。展昭轻身上马,也是调转了马头道:“夜色渐深,要寻那两位衙役可要加紧了。”说着,他一甩缰绳,竟是直接将白玉堂落在身后。那枣骝色的大马在夜里渐渐无人的街道上飞驰,却只有马蹄声声不见嘶鸣,竟是比展昭的身影瞧着还要张扬了几分。而白玉堂的白马还在扭着头瞧着他,像是在问,要追吗?白玉堂轻呵了一声,似笑非笑,眉宇间却神彩倾泻、飞扬洒脱。他只是轻轻一扯缰绳,便叫那白马知道追了上去,白色的身影在夜色中如闪电,撒了欢地狂奔,也是马蹄踏着青石笃笃作响,未有嘶鸣惊扰百姓。二人往县衙去了一趟,先把书房里眉头皱成山川的县太爷逮着问了一通,随后才去寻那两个衙役,这一来一回骑着马虽费了些时间倒也不慢。不过那刚刚熄了灯、爬上床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的衙役一下对上两双眼睛,吓得差点没从床上跌下来,挤在床角闭着眼,嘴里只念叨着:“娘啊菩萨啊鬼啊饶命啊。”还是展昭又点亮了桌上的烛台才叫那说混话的衙役回过神来。“哎呦喂少侠是您啊,吓得我——不是我说,少侠,我胆子小,家里还有老母要供养,您别拿我打趣啊,这两日都是些白骨本来就睡不着了,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