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肚子,要买药;小枫又想家里了,得耐心安慰……这些无穷无尽的琐事能把脾气最好的人也逼得歇斯底里。那个时候他丢下小枫……也实在是迫不得已,毕竟当时他身上的钱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孙总,是那俩老不死的电话!”小弟语气激动,“怎么办?现在接吗?完了完了,咱们的计划要被打乱了——”“慌什么!拿过来!”孙越扬醒了醒嗓子,手指按向绿色接听键:“哎唷,这是怎么的?”他停顿了几秒,又道:“之前是谁说,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谈的了?别耽误我时间好不好,我不像你们,我很忙诶,知不知道?”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后传来一道苍老而疲惫的男声:“……时枫到底在不在你那儿?”孙越扬“哧”了一声,“我不是告诉你很多次了吗?你自己爱信不信。”“我还是不信。以你的能耐,你不可能找到时枫。”几个小弟看见孙越扬的脸色一下黑成了锅底,霎时噤若寒蝉。“……很好。”他咬牙切齿道,“你好好等着。听说你最近换了个心脏支架?也不知道今晚你看了我给你的东西之后,别人会不会说你是多此一举。”然后他毫不犹豫把电话挂了。一垂眼,又看到那张一派无辜的睡颜。……他哪里无辜?孙越扬听到自己的心火劈啪作响。他永远都是这样,永远让别人承担一切,永远心安理得、坐享其成,他跟那头老不死的蠢驴一样恶心——“拿瓶水来。”“您要……干嘛?”“拿瓶水来!!”一整瓶矿泉水被浇在了时微头顶。水流让那张原本恬静的脸显得有些扭曲。时微小幅度地挣扎了两下,一吸气又被呛住,咳得昏天暗地,但即使冷汗都把后背打湿了他也没能清醒得过来。“不是要看起来惨吗,就这么拍给他。”孙越扬一面说着,一面把戒指从时微手上狠狠摘下,重新收进了自己的衣兜。头发快干透的时候,时微醒了。一句话还没说,他的肚子先叫了几声。他脑子昏沉得厉害,也就没觉得有多尴尬,响完之后还目光呆滞地盯着挡风玻璃前的一个吊饰。那吊饰在车子行驶的过程中几乎不会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