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很快就能弄出形销骨立的效果。时微拿着张地图开始研究寺庙的位置的时候,门又被敲响了。“时枫少爷,我们正在赶制您和孙先生的礼服,需要量一下您的尺寸。”他老大不情愿地走出房间,跟着裁缝去量三围。冰冰凉凉的皮尺绕过腰间,他突然打了个哆嗦:他没有把肚子里的这个这么大的变数算进去。孙越扬要是知道自己怀着秦一程的孩子……人本来就疯,这下还释然个鬼呢?“您对面料和颜色之类的有什么偏好吗?我们为孙先生选择的是……”时微神游天外。“好,行。嗯。没问题。都行……”就一定得要闹出人命吗……这他妈到底要他怎么办啊。婚礼的前一天,蒲文晴容色愈发憔悴,看向时微的眼神复杂难辨。“……小枫,你不想做的事就不要去做,不用顾虑什么。我跟你爸爸就是死,也不会做你的累赘……”“什么呀……”时微苦笑,“您说什么傻话呢。您和爸爸都要好好的,我们三个人都要好好的。”她抬手揩了揩眼角。“……你这三年……算了。等你需要我们的时候……你要知道,爸爸妈妈一直都在。”把手伸给她,她一握就是整晚。时微安慰着安慰着,趴床边睡着了。第二天被人叫醒的时候他居然人在车里,身上穿着三件套,款式花里胡哨的。再抬头看窗玻璃上的倒影,连发型都弄好了。时微把脑袋左甩右甩,梳上去的额发纹丝不动。除了发胶的味道,他还闻得到另外的几种甜香,想必是自己脸上还涂了些什么东西。他又低下头,从扣眼里插着的玫瑰一直看到皮鞋鞋头的雕花。不得不说真的很骚,是会被老秦吹流氓哨的那种水平。时微不习惯这种招摇的打扮,而德叔又在一边泪光盈盈地望着他,仿佛送闺阁少女出嫁的阿嬷,弄得他略有点不自在。“少爷……”“我没事的,德叔。”德叔抬手帮他整了整领结。“我很早之前就想过,少爷结婚的那天会是什么样子。”“……啊。”这台词简直了。“您今天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漂亮许多许多。可惜……”德叔静默了两三秒又说,“可惜先生不能亲自来看看。”时微觉得他原本是想说“可惜结婚的对象是这么个烂玩意儿”。平心而论,孙越扬选的日子是不错。连着阴沉了几天的苍穹忽而撤下所有阴霾,阳光从云端纷纷扬扬洒落,饱含深情地亲吻人间。典礼就在一片尤其受阳光青睐的草坪上举行。宾客陆陆续续入座,他在远处的一个围着帐幔的露天花房里等候。南方五月的天已经很是炎热了,更别说婚礼服还挺厚实,坐了没一会儿时微就吃不太消。“有水吗?”德叔去帮他找水,时微又向其他人要擦汗的纸巾。“别擦到妆……你还要干什么?谁让你脱外套的!”蒲文晴精神不好,要等到稍后的敬茶环节才会出面,只有德叔这一个时家人全程陪伴在时微身边,其余的都是孙越扬拨过来帮忙的。这些人就不会像德叔那样,总对他摆好脸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