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衣,便是德妃与这儿子不亲近,那乌雅氏一族可是并非如此做想,人到底都不是算盘上的珠子任人拨弄。而对明索两党颇为忌惮的康熙皇帝又如何当真将一个在盛年便被圈在方寸之地的儿子抛掷一旁?只是这主子那么聪慧算无遗策,又如何派了这愚钝的侍从来做钉子?胤禔嘲讽一笑,明明此处消息之后,那一从不出彩的小小侍从如何便成了这般消息灵通之人?是无意多费心神,还是欲弃车保帅,这倒是值得思量,也罢,就当做这蹉跎日子中打发时间的玩意吧。只是,他的弟弟们的谋算还真是无趣,依着胤礽的骄傲性子怎会在小辈面前提及那等少年往事?胤禔满心怅然,浑不知唇边已然溢出苦笑。胤礽该是恨不得将那段兄友弟恭的日子从过往中剜去以免想起自己曾经的天真错信罢,怅然迷茫在胤禔心头闪过,只是这感觉如同以往一般一瞬而逝,并未被他所察觉。情起缘由,人们终究只知晓那结局,而窥不见始端。真是怀念曾经与胤礽斗智斗勇的日子,胤禔翻身侧卧,瞅着榻旁几案上的摆件,长长一叹:自己这辈子不论何时都没离了胤礽,前半辈子意气风发的与他对峙,后半辈子满心算念的仍然离不得他,唯一出乎意料的便是胤礽先他而去的事儿,他还以为那小子定然拧着性子也要熬死了自己再撒手,没想到他就那么干净利落的去了,若是他知道他的死竟是让康熙对他的死对头生了怜惜之情,不知道会不会气活过来?应该不会,那小子行路从不回头,就算是悔了,也不过是驻足片刻便再度前行,这也是所有兄弟都恨着他的缘故吧?但凡他们得了什么也不过是能在除却胤礽的兄弟面前炫耀一番,在那人面前,他们所有苦苦追求方才得到的都不过是那人不屑的。听到王平的声音的停了,胤禔眨眨眼,略有苦恼的抬手按了按额头,将脑中的胤礽撵出去,闭目对王平道:“再说一遍。”王平早有准备,对胤禔这般仿佛懒散无为的提议见怪不怪,以无异于前次的语调重新道来。胤禔用心听着,便是听到他们并没寻到那侍从背后的人也未生气,毕竟他本无意追究那侍从会是何人所派,他只觉得刚刚的话听着甚是耳熟,仿佛曾经他每每从旁人处听来胤礽的消息都是那般:语焉不详,恰到好处的停顿,让他不由自主的就将事情扣到了胤礽的身上。胤禔自嘲笑笑,年少气盛的时候他到底是有多么的盲目,怎样的愚蠢使他竟成了所有人御使的刀剑,落得了这般田地仍是有人念念不忘的意图驱使他行在前头,竟还想用他除去弘晰弘晋,他们还真是看得起他!当初他也不是全然无知,不过是不愿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更何况那般行事与他并无太多弊端,故而顺水推舟罢了,只是,他们不该算计到弘昱的身上!胤禔将拇指上的扳指拿了下来,捏在手上看了片刻,轻叹一声,抬眼看了王平一眼。得到胤禔眼神示意,王平慢慢退出屋去,带上了门。片刻之后,胤禔将那扳指放在面前案上